然而对于左志平的做派,秦峰确是当天第一次领略。他脸色一沉,后悔不该请左志平吃饭。但是话已出口,他不好意思再反悔,只能硬着头皮请左志平吃完。 于是,改去国营饭店为去楼下的一家国营饺子馆,秦峰果断放弃了请左志平吃大餐的念头。 饺子馆地方不大,统共只能摆下6张长方形台桌。每张桌子上都带着长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陈旧。雪白色的桌布变成了土黄,桌子的边角上无不斑驳地掉了漆,露出下面木头的底色。 落座以后,秦峰点了两斤白菜馅水饺和一斤牛肉胡萝卜馅的蒸饺。左志平犹嫌不够,又加了两斤羊肉酸菜馅饺子和一瓶二锅头。 吃饺子的时候,左志平不但吃得比秦峰和林蔓多,就连说的话也比他们多。 用不着林蔓和秦峰多问,左志平便津津有味地讲起了自身经历。 对于左小军,左志平先是一脸嫌弃地说道:“生左小军啊!那就是个错误。我和他妈没感情,经人介绍,觉得条件合适,脑子一发热就结婚了。孩子生下来后,带了两年,我们都后悔了。” 林蔓冷笑:“所以你们干脆都不管,直接把小军扔给了他爷爷?” 喝了一口白酒,左志平脸上泛起酒气的红晕,忍不住畅所欲言起来:“唉,那时候,反正但凡能把他送走,给谁都行。甚至,我和他妈都期望小军能在火车上丢了才好,这样就能一了百了了。” 冷看了左志平一眼,秦峰有意讽刺道:“照这么说,我们帮小军找到了他爷爷,倒是多管闲事了。” 也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还是有意忽略,左志平丝毫不将秦峰的嘲讽当回事,继续自顾自地斟酒,轻描淡写地说道:“唉,反正这事都过去了,你们送也送来了,我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之后,左志平又讲了怎么跟左小军母亲离婚,以及怎么另娶了一个年龄比他大些,但各方面条件都比他好的女人。 左志平讲的事情,跟左根生讲的版本大同小异。 林蔓听得无趣,只单挑她感兴趣的部分问左志平:“左大叔说你和你爱人以后都生活在双枫镇,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左志平轻叹道:“还不都是跟左小军妈妈离婚时候闹的太厉害了。开学以后,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非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还没离婚就跟现在的爱人搞上了。学校认为影响恶劣,让我自行办退职。” “那他们讲的……”秦峰想问左志平,传闻里的事有几分是真的。 “他们都是胡说八道,”左志平慌地抢断了秦峰的话,“这种事情,我哪儿会干。我和现在的爱人认识,可都是小军妈走后,经同事介绍认识的。” 林蔓道:“那你现在打算留在江城了?” 左志平点头道:“已经拖人找到了一个职工子弟学校,再要不了多久就能上班了。” “那左小军?”秦峰道。 左志平道:“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我儿子嘛!当然要接到一起住。再加上我现在的爱人生育方面可能有问题。弄不好,他就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不要他?” “你这么做,你现在的爱人能同意?”林蔓仅从左志平和左根生偶尔提及的三言片语中,就依稀能够想像得到左志平的现任妻子该是个刻薄的女人。 连吃了两个饺子入口,左志平摆了下手,边嚼边说道:“她都同意啦!她也不能让我绝后不是么?反正等她从双枫镇过来以后,我和她就把小军接回去自己带了。” 凑近林蔓,秦峰低声道:“照这么看,小军和左大叔不会离开江城了?” 看着对面吃得正欢的左志平,林蔓轻叹道:“但小军跟他父亲过了以后,我们估计也是很难再见他一次了。” 秦峰点了下头,他和林蔓都心知肚明,毕竟左志平才是左小军的亲生父亲。任他们对左志平有再多不满,也是没法阻拦左小军去跟着左志平过日子。于左小军而言,他们说到底都是外人罢了。 想到跟左小军的缘分可能将尽,秦峰不禁感到了一些怅惘。他希望能给这段关系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于是吃完了饭后,在走出饺子馆时,他主动对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