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反过来从调查人员的背景查出厂委里暗藏的那个人是谁。 林远道:“这个查不到。” 林蔓道:“你也有查不到的事?” 林远道:“查你的人很聪明,他用的全是最底层的调查员,这些人可以隶属于任何一个派系,要从他们往上查,根本就无从查起。” 从林远的话里,林蔓又听出了一些门道。 看来,派人去c市查的人来头不小。要是这样的话,还不一定是厂委里的那个人。因为厂委里除了高毅生以外,似乎就没谁有这本事,能调用那些调查员了,就连邓书记也不能够。 要不然,也有可能是厂委里的人对这事有了怀疑,然后又拜托了上面一个派系的领导往下面发话,让查这件事。这个嘛!倒是也有可能。 只是,厂委里的人是谁呢? 林蔓又想起了去清净寺的副厂长。 林蔓久久没有回话,林远以为她另有事忙,就不耽误她了,只对她叮嘱了一句道:“反正,你万事小心,要是有事,及时来找……” 手头恰好接到一张急单,林蔓再没功夫同林远多聊,急急地挂断了电话。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直到下工铃声响起,林蔓从一堆单子中回出神来,才再有空闲去思考林远对她讲的那个电话。 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副厂长的身上。 无论从动机来看,还有那次去清净寺的事,她始终觉得副厂长是她一直找寻的厂委里的那个人。再加上副厂长近日家里会宴请李荣世,她愈发觉得自己应该去副厂长的家里坐坐了。 只是,该怎么样不动声色地去呢? 最好还能得到副厂长一家的主动邀请,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副厂长的怀疑。 那么,又该怎么得到邀请呢? 恰巧段大姐从桌前经过,林蔓叫住了她道:“昨天我听你说,副厂长家在准备请客吃饭?” 段大姐道:“没错,听说来吃饭的人还都挺有来头呐!” 林蔓佯作不经意地问:“这事又是你们家老胡说的?” 段大姐笑道:“您这哪儿的话,说的好像我们老胡到处传话似的。这事啊!是副厂长家的余大妈来问我一些事情,我才知道的。” “余大妈?她有什么事问你。”林蔓记得余大妈,她是副厂长的姨妈,不但帮副厂长夫妇带大了孩子,还全权打理他们一大家子的饮食起居。以前经常出入高毅生家时,她时不时会路过副厂长家的院子。曾不止一次,她看见余大妈在院子里忙碌,忙着摆弄地窖里的菜,忙着清洗腌缸,忙着出入厨房,摘菜烧菜。 段大姐道:“她听说我母亲是南方人,想问我几道小菜怎么个烧法,说是这次来的客人里不少是南方人,副厂长夫人担心她烧的菜不合他们的口,所以让她好好找人问一下。” 林蔓挑了一下眉,意外道:“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会烧南方的小菜?” 段大姐叹了口气道:“唉,其实我哪儿会烧这种菜啊!我母亲就算是南方人,可她一早就没了。我是江城这边长大的人。南方的菜,我既没吃过几次,也吃不惯。” 不知不觉中,科室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段大姐走了以后,林蔓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王倩倩走到她的桌前,叫她一起走,表示今天要去供销社买东西,所以能陪她走到仿苏楼下。林蔓摇了下头,轻笑道:“等一下我还要去办些事,不先回家。” 王倩倩道:“又是郑燕红的事?” 林蔓点了下头道:“嗯,他们家亲戚送了些土产过来,我要去拿。” 于是,还是跟以前一样,林蔓和王倩倩一起走出了厂区大门。接着,跟平日里的行走路线截然相反,王倩倩朝着仿苏楼的方向而去,林蔓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在门口互相道别之后,她们分道扬镳。 离开王倩倩以后,林蔓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便调转了方向,径直朝着厂委领导所住的独院小区走去。 有一段日子没到厂委住的独院小区,林蔓惊觉小区里竟大变了样子。原先,小区里每个独院小楼虽然都很漂亮,但外墙都陈旧了。毕竟楼龄已经十几年,一早沾满了风尘,白墙变成了灰墙,姜黄色的墙变成了淡黄色,各个脏兮兮的,就连围着小楼的红砖院墙也都变得残破了。个别墙头因为墙砖碎裂,凸一块,凹一块。而现在呢?所有的墙面都被重新漆过了一遍,每一个破掉的院墙都得到了修补,规整如新。 一走进小区,林蔓就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翠兰嫂。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