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人。 淡青色衣摆上隐约绣有竹纹路,再往上,是如翠涛衣领。 宋濯着一身常服,玉立在她身前,面色一如既往的淡然,薄唇微启:“为何在这?” 姚蓁收回视线:“殿中太热。” 宋濯从喉间轻轻溢出一声“嗯”,俯身看向她面前的策论,一缕长发滑落,摇漾在姚蓁眼前。 ——这篇策论,是旁人临摹宋濯的。 他目光清沉,姚蓁手指不禁微微蜷缩,以为他看出来些什么,有些紧张。 须臾,宋濯低声道:“手还疼么?” 姚蓁僵了一瞬,抬眼看他。他发色如鸦羽,极其的浓黑,面容却是玉质的白皙,两相对比,落入人眼中掀起的涟漪愈发剧烈。 宋濯的视线,正落在她的手上。 她气短一阵,耳后有些热,将手蜷缩着搁在膝盖上,用衣袖遮盖住,语气不怎么好:“不疼了。劳烦你记挂。” 宋濯长眉微挑,看她别过去的脸,有绯色悄悄在肌肤上蔓延。 亭中气氛,一时微凝。 顿了顿,宋濯抬步绕过平头案,迈至她身侧,垂眸看着她,低低地道:“宫人说,你寻我?” “……嗯。” 宋濯睫羽一眨,猜想到她寻他的缘由,缓声道:“刑部有些要务,走不开身。” 他缓声解释,问她,今日朝会的情形。 姚蓁听着,没由来的有些委屈。官员中应有许多他的党羽,他不去寻他们问情形,来寻她做什么,平白惹人心烦。 她不说话,宋濯站立一阵,屈膝蹲在她面前,翠涛色的衣摆搭在她的天缥色衣裙之上。 她偏头不看他,眼眶渐渐红了。她想,总归骊家人不日便可到达望京,她也算有了几分底气,日后不必再同他虚与委蛇。 头还没完全转过去,又被宋濯捏着下颌转过头,纤柔身形被他圈在他和横栏之间。 宋濯与她水淋淋的目光对视一阵,眸光渐渐冷沉:“谁欺负你了?” 他不说还好,这般一问,姚蓁没由来的愈发委屈,眸中水意更甚。 宋濯身上的冷冽气息不住挑拨着她脑中的一根弦,她被他捏着下颌,又难以如同孩童那般作出一些学舌告状之事,气息渐渐不稳。 又想到宋濯近日对她的逼迫,手掌心偶尔仍会火辣辣的疼痛,她抿唇气闷一阵,眼睫颤巍巍的沾湿,底气十分不足的控诉道:“你——宋濯,你欺负我!” 宋濯眼底闪过一丝愕然,旋即那丝愕然便如小石块一般,沉寂在深邃如海的眼眸中。 他眉宇间渐渐攒出些冷意,打量姚蓁一阵,忽然倾身向前,将姚蓁压在横栏上,不顾她气愤的挣扎,将她双腕攥在手心,举高过头顶,重重亲吻她。 冰凉的发丝纠缠在一处,衣袂混乱搅动,玉铃泠泠作响。 姚蓁愈发气闷,但逐渐难以招架他,喉中隐约溢出几声哭腔的抗议。 一吻毕。 宋濯仍攥着她的手腕,高挺鼻尖抵在她耳畔,气息温热,眼底黑沉,认下欺负她的这个罪名:“……嗯。” 姚蓁小口喘|息着,褙子散乱地挂在臂弯上,半晌,宋濯沉沉盯她一阵,终于松手,她揉了揉手腕上的红痕,抬手将褙子拉上肩头。 她从小便被教导地温婉知礼,即使被人欺负地狠了,亦只是独自红着眼,寻不出半句骂他的话。 宋濯目光滑过她沾湿的睫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