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谷欠伸手接,骊兰玦却迈上前一步,在她一步外停步,将匣子打开,露出匣中的一枚蝴蝶缠丝金簪,清朗的嗓音清晰落在她耳中:“表妹,且低一低头。” 姚蓁不知所措,但见骊夫人一脸温和地看着二人,眼睫轻眨两下,将头放低一些。 骊兰玦取出发簪,别在她的发髻之上,修长的手指指尖拂动她的鬓发。 他长指轻轻拨动金簪两下,蝴蝶振翅欲飞,清湛的眼眸端详一阵,又抬手将金簪取下。 姚蓁不知何意,直起脖颈,转头看向他。 骊兰玦将金簪捧在手心,将声音压的极低,缓声讲解。姚蓁侧耳听着,眼中渐渐流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这金簪中竟别有洞天,必要时,可当作暗器使用。 使用的方法,颇为复杂,他仔细传授,姚蓁神色专注的听。 骊夫人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含笑。 终于讲解完,骊兰玦将匣子阖上,递给她,落座在骊将军下首的座位。 姚蓁仍对金簪有些好奇,又细细端详一阵,而后才想起自己忘记同他道谢。 抬眼看向骊兰玦,他正垂眸饮用茶水,眉宇间温润,周身却无端令人感到有些疏离。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眼看过来,浅浅一笑,驱散原本的疏离感,使人如沐春风。 姚蓁用口型道:“多谢表兄。” 骊兰玦轻一颔首,目光转向旁处,与骊将军低声交谈。 * 宴会时,骊将军他们带来一些蜀中的佳酿,共同饮用。 因着同亲人相聚,又未曾尝过蜀中的酒酿,姚蓁浅尝一下,发现酒劲不大,便贪饮两杯。 宴会进行时,姚蔑亦前来同席——他虽不是皇后亲生,但毕竟是皇后一手养大,对骊家人十分尊敬。 彼时姚蓁尚还有些清明神识,同他低声商议一阵,安排下舅父舅母的住所。 皇宫中如今空闲的宫殿甚多,但大多荒废许久。嫏嬛宫位置好,又有许多空闲的偏殿,难得见到亲人,今夜便将他们一行人且先留宿在嫏嬛宫的偏殿,天亮时再另安置住所。 姚蔑欣然同意。 两杯酒入腹,姚蓁起先未曾感觉到什么,待宴席接近尾声,她逐渐觉得脸上有些热,眼皮亦十分沉重,听着四周低低的交谈声,越发困倦,单手托着下颌,竟渐渐阖上双眸。 宫婢瞧出她有些微醺,轻轻自身后推她一把,将她唤醒。 姚蓁晕乎乎地看向宫婢,宫婢瞧着她脸上的晕开的红霞,低语两声,她轻轻颔首,同众人抱歉,说自己不胜酒力,先行退下。 众人看向她,她醉的已有些睁不开眼,半阖着眼眸,在宫婢的搀扶下,脚步虚浮,勉强向外走。 骊夫人放心不下,眼神看向骊兰玦,命他前去照拂。 殿外天幕才暗,暮色晕染金瓦,天穹上隐约一弯牙月,发出朦胧的昏黄光晕。 姚蓁被宫婢扶着,缓缓迈下高耸的玉阶,朝后面的寝殿走去,青纱衣摆,被夜间初起的风撩拨起一道道波纹,漾着涟漪的湖水一般。 骊兰玦阔步追上来,观她一阵,迟疑地立在她身后,同她半步之距,宫婢识趣地让到一侧,他双臂臂弯微微曲起,随时准备护住她。 走下台阶时,姚蓁足底一趔趄,他伸出小臂,容她借力站稳。 他看向她落在自己衣袖上的玉葱指尖,星眸中露出担忧之色,清润的声音亦是浸透着关切,情急之下,忘记对她的尊称,直接道: “表妹,无恙罢?” 姚蓁缓了一阵,懵懵抬眼看他,眼中满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