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折腾过后,自然有些难受,眼中未免蕴出些泪来。 宋濯坐起身,墨发如同绸缎一般流漾。 而后他姚蓁拥入怀中,边拍着她的脊背为她顺气,边探手落在她的额头前,测量她的体温。 肌肤相触,姚蓁烧的如同火炉,熨烫着他的手心。她的咳声再也压制不住,几近撕心裂肺地敲打着宋濯的耳膜。 姚蓁抬手遮掩着唇,自己病成这样,竟还来询问他:“你……你病了么?” 宋濯目光深深,轻轻摇头:“没有。” 姚蓁揪着他的衣襟,偏开头,不再对着他咳嗽。 宋濯面色凝重,拍着她的后脊,待她咳得不似这般难受后,披衣下榻,不多时,请来一位女大夫,隔着帷帐为姚蓁诊断。 他脸色太冷,医师诊脉诊断的战战兢兢,须臾后,问了宋濯一些姚蓁的症状,又询问此先经历,最终得出结论:“应是染了较为严重的风寒。” 宋濯听出她话语中的保留与迟疑,睨她一眼,医师低垂着头颅,飞快写出药方,拿给婢子,而后提着药箱匆匆离开。 宋濯便坐在榻边,用冷湿的帕子搭在姚蓁额头上,不时试着她的体温,面色凝重。 姚蓁头脑昏沉,因为患病加之发热,浑身疲乏的紧,察觉不到外界时光的流逝,只觉得生病的时光格外漫长难熬。 兼之鼻头堵塞,头昏脑涨,她心中泛上酸胀的难过,紧紧揪着宋濯的袖口,泪水打湿眼睫,顺着眼尾滑落,又被宋濯拭去。 然而哪怕是再难受,这都是她的选择,她必须为了那一线机会坚持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宋濯抚开帷帐,接过煎好的药。 姚蓁此时已经烧的迷糊,唇色惨白干裂,脸颊上却泛着病态的、不正常的酡红,平日里的仪态早便抛之脑后,昏昏沉沉地被宋濯揽入怀中。 嗅到苦涩的药味,她下意识地别开头。 现今她病的不算重,众人尚未将她的风寒同疠症联系在一处,如若饮药治疗,那她此前所做皆前功尽弃。 她感觉宋濯在吻她的鬓发,嗓音沉沉地落在她耳边,似乎是在低语着哄她。 她倚着他的肩,阖着双眼,用力摇头以来表达自己对药的抗拒。 宋濯轻吻她的额头:“听话,将药喝了。” 这句话姚蓁听清了。 她没由来的心尖发涩,蓦地想到,如今父母双逝,身边人寥寥无几,宋濯竟是为数不多的关心她的人。喉中哽塞一阵,她咬唇定了定心神,依旧摇头,发丝乱糟糟地垂在肩上。 眼瞧着她病病殃殃,脆弱的好似暴雨里的一枝花朵,随时可能会凋零,却依旧执拗的模样,宋濯薄唇微抿,抬手钳住她的下颌,好似要捏着她的嘴将药汁灌进去。 可是姚蓁这般虚弱的模样,他犹豫一瞬,转而继续低声哄她。 好一阵,姚蓁终于不再那般抗拒,红唇微微翕动。宋濯俯身听,听见她说:“丑……” 宋濯眉尖微蹙。 丑什么? 他又辨认一阵,才听见姚蓁气若游丝一般说的另外几个字,说话的同时,她亦艰难的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脸:“不好看……你别看我。” 宋濯这才知道她是何意。 他看向姚蓁。 病中的人,自然是不好看的。 可是姚蓁因为病弱气,反而平添的几分弱柳扶风的气质,眼尾垂泪,眉眼间褪去那丝倨傲与清冷,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再者,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床上时,她神识不清,哭成那样,一如现在这般面色酡红,宋濯非但不觉得不美观,反而愈发发狠。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