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濯的计谋,他看似给了你自由,实则是令你放松警惕!” 姚蓁浑身发冷,被他连声逼问,竟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秦颂语速太急,说到最后,急急地咳嗽两声,嗓音有些撕裂,像是嗓子被人劈开:“我险些丧命,公主,我能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余光扫到他血肉淋漓的胸口,姚蓁的眼睫剧烈扑簌起来,有些伶仃的立在灯下,不知听没听进去他的话。 烛芯“哔剥”一声爆裂,姚蓁像恍然惊醒一般,有些哀伤地看着秦颂,缓声道:“……如你所说,他这般做,有什么理由呢?” 秦颂无力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半晌,低声道:“他如何想,我不得而知。至于理由,权势利益熏天,谁知道人心会不会变?公主若仍不信,大可亲自去问他,拿着这些铁证同他对峙便是了。” 同他对峙。 这几个字,重重敲在姚蓁心头,令她的心绪混乱如麻。指尖深陷在掌心皮肤里,细微的痛觉漫上心头,她才理出一丝清明的思绪。 秦颂的话,未必尽然可信。但他有一点说的不错,她的确得问一问宋濯。 就算不为了试探他是否拦截了信,如今骊将军身死,亦得同他理一理岭南的战事。 她眼睫轻眨一下,看向秦颂。 方才他话中的欲言又止,她大致猜出他想说什么;她曾迫于形势,委身宋濯,以命相挟才得以脱身。如若宋濯控制整座皇城,想必其中有一部分理由是为了她。 所以她不能亲自去问。 ——宋濯的目的,如若当真是为了蒙骗她、继而掌控她,一旦冲突爆发,恐她会落到往先被囚困在清濂居的下场。 她想到宋濯曾提及过的密室,脊背一冷。 思忖良久,姚蓁清湛的目光,看向一旁不知所措的姚蔑。 殿中,烛火幽冥。 窗外,天幕晦暗,墨云翻涌,阴暗的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 次日,朝会后。 宋濯一身渥丹色官服,缓步迈下玉阶。 几名科考后入仕的年轻新贵跟在他身后,遥遥望着他鹤立如松的身姿,你推我搡一阵,在宋濯行到宫门时,终于有一人被推搡出头,自身侧拦住宋濯,怯懦地同他请教一些疑问。 宋濯顿足,望向他,缓声作答。 他的态度既不轻慢,也不热切,挺直如松,虽清冷矜贵,但并非倚权弄势的傲慢,只有经验者对初学者授学时的严谨。其余学士见此,对视几眼,渐渐朝他围拢过去,一个接一个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其中有位胆大的学士,见宋濯唇色泛白,关切道:“晨间湿寒,大人可是冷着了,脸色为何这样白?” 宋濯被他问的一怔,顿了顿,缓缓摇头:“无事。” 被人众星捧月般围拢着,身旁道路上人来人往,不时投来艳羡的目光,宋濯被那些目光望着,眉宇间亦未见骄傲自满,神情依旧淡然,缓声一一解答。 晨曦喷薄,金光倾覆,洒落宋濯漆黑的眉眼间,宛若覆雪明烛,被派遣来的小黄门远远瞧见这一幕,竟瞧得呆了呆。 须臾,他回过神来,上前请宋濯:“大人,陛下请您前往议政殿一趟。” 围拢在宋濯身旁的学士们一听,便不再打扰,躬身行礼后道别。 宋濯回之以礼,随后由黄门在前引路,前往议政殿。 殿中,宫人屏退,姚蓁已等待他多时。 她站在窗子旁,遥遥望见宋濯披光自甬路尽头而来,心脏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