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很在意自己的腿是跛的。”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在意自己的腿是跛的。” “……” 方青梅又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跟你吵架。就当我错了行了吧?你别再闹小孩脾气了。” 周寒看她一眼,冷冷问道: “我闹小孩脾气?方青梅,你明明觉得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还要这么委曲求全的向我道歉认错?” 方青梅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周寒,提高了声音,认真说道: “因为我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了医治跛脚而糟践自己,去忍受那种刀剐断腿之苦,太不值了。周渐梅,你觉得自己跛脚难以忍受,但其实周围的人眼里,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得在意——” 周寒打断方青梅的话: “不值得在意?周家是不缺银子不假,养得起我这样一个闲人,难道因为这条残了的腿,就要一生囿于田亩,做个无用的闲人吗?” “你的腿不过稍微有些跛,就算要去做官,有周家有福王爷,也可以想办法——” “天下俊才济济,朝廷不会收揽一个身有残疾的人出入朝堂,就算能够勉强入仕,天子也不会垂青眼于一个相貌缺失的臣子。百姓更是愚昧,立朝之初盲了一眼的于昌佑将军被派任安潭县,结果适逢三年大旱,这位将军奔波于救灾的劳苦被无视,却因眼盲被地方百姓怪罪为不详所以招来天灾。不是我闹小孩脾气,方青梅,是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道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这么残酷。” 说完这一段话,周寒也长长出了一口气。顿了半晌,轻声叹道: “方青梅,怎么你能够为了陈凤章将来能够一展抱负,甘愿嫁人为他铺路,却偏偏不能理解,我也有自己的志向抱负的呢?” 周寒当晚最终还是去了书房。 对周管家的解释是,已经与李涵珍大夫定好了治腿的打算,所以这段时间需要好好将养身体。 陈禀夫妇果然次日就听说了消息,陈夫人还专门把方青梅叫过去询问此事。方青梅支支吾吾解释说,因为两个人同屋而眠,周渐梅总是睡不好,所以为了将养身体,才暂且搬到书房。 陈夫人倒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嘱咐方青梅要好好照顾着周寒,把身体养好要紧。说到最后,还叹了一句: “这位周公子相貌气质,为人处事真是没得挑。就可惜这腿……唉,真是可惜了啊。” 听得方青梅不由得一怔,忍不住问道: “母亲,难道你也觉得,周渐梅的腿跛了……很要紧吗?” 陈夫人垂眼沉思片刻,叹口气: “生在周家这样的人家,生活自然是难为不着的,不过任谁见了都得可惜。朝廷科举是不许身有残疾的人考的,若是花银子捐个官,出身先矮了人一半——只怕渐梅这么心高气傲的性子,也受不起这个委屈。昨晚你父亲还跟我说,可惜了这孩子的心胸气度,因为这条腿,日后的前程就这么生生给断送了。” 方青梅听了陈夫人的话,一时若有所思。 临到晚饭时分,周寒与陈策回到府中,先到了听雨苑向陈禀和陈夫人问安,说了已经定下来买城东某处宅院的事,又说已经与福王爷定下来去韩大将军府上拜访的日子。说完了两人从听雨苑告辞出来,正遇到小海来传午饭。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偏厅,吃了一顿沉闷的午饭,方青梅默默从一旁柜上端过泡过“虎骨”的药酒给周寒倒上: “……我昨日还问了李先生呢。他说虎骨泡的酒是可以喝的,可以舒筋活血。” “……” 周寒无语,咬牙默默将三盅药酒喝下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