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皇上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悦,显然皇上也是不希望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与他名为叔侄情如兄弟的英王娶一个破相的女子为正妃。 苏照德的心彻底凉透了。 为了攀上英王,结果却同时得罪了英王和皇上。 如果任由夭夭嫁入英王府,非但得不到期盼中的好处,恐怕会适得其反。 这桩亲事是他硬赖上的,识相点,他就应该自己悄悄地解决了。 唉。 那是他养了十五年的嫡长女,心灵性慧无人能及,就这么…… 他盼着苏梦雪能借着这一点关联进英王府,可他再也不敢使手段耍心机让英王不情不愿地娶苏梦雪了。 “父亲。”苏梦雪见苏照德一脸的抑郁,安慰道:“您尽管放心,英王对我很好,还为我出头解决葛春茂的事呢。” 苏梦雪很是得意。 想必此时陶灼灼已经和葛春茂成了好事。江若婉啊江若婉,你仗着嫡母的身份想把我嫁给葛春茂,却一定不会料到,你想要维护的义女却已经成了葛春茂的人。她再把陶灼灼失贞的事宣扬出去,将来陶灼灼就算嫁到葛家也不光彩,甚至她可能成了不了正妻只能做妾了。 现在江若婉已经不是阁老夫人,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下堂妇,而她却是阁老的亲生女儿,她可以好好地报一报这多年以来的仇怨了。 …… 与苏照德不同,江若婉回到桃花老宅却是神清气爽。 在她刚刚怀上夭夭,苏照德往后院里一下子塞了十来个女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他死心了。要不是为了女儿,她才不会十五年来尽心尽力帮他打理后院。 现在好了,她终于离开了。 夭夭高兴地在门口迎接母亲,两人挽着胳膊看家丁换牌匾。 大门上写着“苏府”的匾额已经摘了下来,被家丁劈成了两半,新换上的匾额上写的是“桃花府”,这是母女两个商量的,由夭夭执笔。 朱红的匾额,鎏金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牌匾一换,紧挨着桃花府的陶府众人很快就得知了。 老太太和二太太金氏风一般地冲进了玄都院,“怎么回事?苏府的牌匾为什么换了?” 夭夭对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心知肚明,老太太见风使舵,母亲和苏照德和离之后,她在老太太的眼中就又变得“不值钱”了。她也懒得理会这些人,靠在软榻上就当没看见。 自从出了云间小筑的事,馥莲一直贴身跟着夭夭,她笑着褔了一礼,“回老太太的话,我们夫人和苏阁老已经和离了,以后不是‘苏夫人’,而是‘江夫人’了,那苏府的匾额自然也得换了。” “什么?!”老太太倒抽了一口凉气,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就这么断了不成? 二太太金氏也惊得脸色发白,“好好的,又没有打闹,怎么就突然和离了?” 馥莲道:“这是我们夫人和苏阁老商量的,我们做下人的,只要知道结果就行了。” 老太太见自家孙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恨得牙痒痒,骂道:“不争气的东西!既然已经认了义母,怎么就不去义父面前孝敬孝敬!要是你早早认了苏阁老做义父,就算他们和离了又有什么关系!” 夭夭自然是“不会说话”的,馥莲脸色一变,“老太太这话怎么说的,当初姑娘认我们夫人做义母的时候可是说得明明白白,这事和苏阁老没有关系,只是我们夫人和姑娘之间认干亲。” 老太太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也顾不上计较馥莲的话,手指颤抖着指了指屋里的陈设,“搬走!都搬走!一个傻子,也配用这么好的屏风案几?床帐也撤了!全都撤了!” 她身后的婆子丫鬟一拥而上开始忙乱地收拾,夭夭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昨天已经让秀竹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桃花府了。她不想看屋里闹哄哄的样子,拉着一脸心疼气愤的秀竹,带着馥莲去了父亲的院子。 “灼灼,来。”陶士铮靠在床头朝着女儿招招手,“怎么回事?我听说隔壁的匾额摘下来都劈成两半了?” 夭夭看了看馥莲,馥莲连忙上前一步,褔了一礼,规规矩矩地把和离的事说了一遍。 “和离?”陶士铮惊讶得剑眉都挑了起来,江若婉这样的女子,要容貌有容貌,要品性有品性,苏照德是眼睛瞎了还是心瞎了,竟然会不要她?! 夭夭靠着父亲的肩膀,仰着脸微微一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