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不由得一阵恶寒。打住打住,她不能总是预支明天的烦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回到家里时,堂屋里已经点了油灯,白氏和杏月正在端饭。林老实像个大爷似的坐桌前翘着二郎腿摇着蒲扇等饭。 饭一端上来,他自顾自地先吃起来。 晚饭是黄瓜拌凉面,这在农家都属于好饭,一般情况下,他们都在会在面里掺些杂面。今日是白氏想着林富贵可能要留下来吃饭,才小小奢侈了一回,用的全是白面。 杏月和白氏忙完后,一起坐上桌,大家开始吃饭。满屋子就听见林老实吸溜面条的声音。现在,林桐月早已习惯了。 林老实三下五除二地把饭扒进肚里,就开始细细盘问今日进城的事。问完杏月,他又问桐月。 “你说那个白家少爷认错了亲?说你长得像他表妹?” 林桐月敷衍应付道:“嗯嗯,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 林老实咂咂嘴,脸上满是遗憾:“认错了啊,你说要是真的该多好了。咱家要有这么一门贵亲,以后看谁还敢看不起我?逢年过节的,时不时地上门去瞧瞧,人家拔根寒毛也比咱的大腿粗。” 林桐月听得心生厌烦,低了头只顾吃饭。 林老实越说越起劲,一边剔牙一边对白氏漫不经心地说道:“哎,端月她娘,我记得你是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妹子是吧,她被牙婆买了去。你说她长得那样好,会不会被贵人老爷看上收了房,再生下个小少爷,那可不得母凭子贵,啧啧。” 白氏低着头,声如蚊蚋:“……我不知道她怎样了。” 桐月明显看出来,她娘根本不想提这一段往事。 她制止林老实:“爹,你就别提这事了。” 林老实仍在絮絮叨叨,林桐月看着发呆的白氏,出声提醒道:“娘,咱们今晚还泡麦仁吗?明天逢集,我想去镇上。” 白氏如梦初醒似的,刷地一下站起来,收拾了碗筷就到灶房去了。杏月也跟着去了。 等到桐月赶到灶房时,就见白氏红着红圈,用低低的声音对两个说道:“你们那个姨妈,有人说、说她不从主家老爷,被活活打死了……” 杏月听着也不由得红了眼圈,桐月虽然没有跟着掉泪,但心里也是怅怅的。 林桐月默然无声地走了出去,站在院中望着天边的一弯新月发呆。在这里,为奴的身不由己,身家性命系于主家,性命尚且不保,谈何人格尊严?为奴不自由,做为良民呢?一生为最基本的生存奔波劳顿。所以穿越的,最好是穿成白佑林那种衣食无忧的特权阶级。各种念头、想法纷至沓来,好一会,林桐月的心情才逐渐平静下来。她忽然又想起了江星月,这么久了,事情应该办妥了吧。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第四十一章 从天而降的表兄 日子静静地流逝,林桐月每隔一天就到镇上去卖小吃。背集时就在家做家务干点农活。 收完麦子后,新的庄稼也种上了。这时期的农活虽然比收麦子时轻省不少,但对于林桐月来说,也是一波考验。六七份的太阳比五月更毒辣。身上的衣服又厚又长,长时间的暴晒在阳光底下,林桐月觉得自己全身的水份都要被抽离了,她甚至能听到背上成片的痱子炸响的声音。 当然也有遮阳的物件,可是戴上斗笠只能遮住脸,身子仍然暴露在烈日之下,林桐月只能拿了一把雨伞来遮阳,因为不习惯长时间地蹲在地上,她又拿了一只板凳坐着拔草、间苗。可是她没想到就是这么简单的举动,却受了村民们的风言风语。哪有大晴天的打伞的,真是奇怪。林桐月不怎么理会,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也不在意。没两天林老实就忍不住发话了:“桐月,你、以后别打伞了,怪模怪样的,瞧着像什么话。” 林桐月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打我的伞,碍别人什么事啊,一个个都吃饱撑的。”说着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