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聿是故意捣乱来的。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还是杜子聿刻意在控制识别速度后的结果。 “按照这个进度,挖空河道恐怕都不用了三个月!”老罗发出这句感叹时,天色将晚,而矿灯依然将这里照得犹如白昼。工人们正在山脚被杜子聿定位过的几个挖掘点挖洞子,为了趁着枯水期尽量赶工,采矿作业是不分黑白的。 杜子聿在河道边点一把火,烧着类似国内“艾草”的草料,驱赶蚊子,这边的蚊子简直是不分季节地活跃着,而且个头巨大,被叮咬一次,能肿起拳头大的包,起码一个星期才能消肿,杜子聿深受其苦。 “这两天蚊虫尤其多,要下暴雨了。”老罗抬手驱赶着蚊子,啪地在胳膊上拍死一只:“对挖矿的人来说,暴雨是好事。借着雨势冲洞子,洗掉泥沙,剩下的都是大块砾石,挖出来挑翡翠就容易多了。”他说着,点了根烟。开矿的初期是最熬人的,亲自做了一个星期的监工,老罗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此刻怕是一沾枕头便能睡着,只能不停地抽烟赶走疲倦:“要真下起暴雨来,窝棚里潮热气闷,还漏雨,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你和沈兄弟要不要先回镇上歇两天?” 杜子聿瞥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云正被邪风刮着往他们这边动,摇了摇头:“现在走,估计也来不及了。”说话间,风越刮越大,老罗拍着杜子聿让他们先进去窝棚,自己则是喊来工人,一部分过来加固窝棚,别被狂风吹散架了去,另一部分则是抄起家伙,准备趁雨水,引水灌洞。 “是不是要下暴雨了?!”这时小陈和何老也从窝棚里出来,漆黑一片的苍穹之上劈开扭曲的闪电,小陈忙把何老推回帐篷里,自己跟着工人一起往竹架子上罩苫布,又拉了麻绳捆紧窝棚顶部,用一根钢钉固定在地上。 杜子聿和沈石一边忙活自己的窝棚,一边问小陈:“逄峰呢?” “去岗哨那边了!”小陈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子就打下来,他卖力地敲紧钢钉,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回窝棚。老罗的工人发出一阵欢呼声,连日的闷热被大雨浇了个痛快,他们挥动着撬棍,有节奏地捣着洞子,喊起号子。 喊号声、雷声、暴雨声一夜未歇,窝棚里阴冷潮湿,渗进不少水来,地面肯定没办法睡了,杜子聿硬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雨势还没有任何见小的趋势,倒是何老发起低烧来。 “你们必须得回镇上,检查是不是疟疾!”老罗对何老的发热非常重视:“你们外国人身体里没有免疫,尤其容易染上疟疾,如果真是这个病,耽误了要出人命的!” “我送何老回去。”逄逢表示同意:“雨这么大山路难走,小陈跟着就行了。” 杜子聿跟着点点头:“好,你们一路小心,雨停了我们再去镇上找你们。” 于是,当天上午,逄峰就撤出野人谷,而自他离开又过了三天,暴雨竟没有一点见小的趋势。河里的水涨起一截,已经没过腰部。就在昨天,一个工人在水里被蚂蝗袭击了上半身,水石开采被迫停工。 “洞子里发现有水虱。”老罗走进窝棚就骂咧一句,他脱掉雨衣,里面已经湿透了,于是又把上衣脱了,身上全是被蚊虫叮咬过的痕迹:“妈的!这地方的水虱个头也太大了!还蛰人!”他有不少工人都被蛰了,所幸水虱都是无毒的。 “停工吧!”杜子聿随手怕死一只蚊子,他披着一条毯子保暖:“雾露河也在暴涨,道路积水得很厉害,雨再这么下,我们恐怕要被封在谷里出不去了。” 正说着,工头冲进来说了句缅语,杜子聿即便听不懂,也从老罗脸上看出出事了,他皱起眉,就听老罗说:“进谷的路被落石和断树封了,运货车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了。” 正说着,又一个工人慌慌张张冲进来,这人说完,老罗竟二话不说往外冲,杜子聿下意识站起身,跟了两步,便被老罗转身制止了:“你别去!工人中爆发疟疾了!” 疟疾是雨林一带高发的虫媒传染病,通过蚊子传播,如果不能及时治疗,死亡率很高。但一般像老罗这种常年游走在雨林的人,治疗疟疾的奎宁属于常备药,感染的矿工服用奎宁后,被单独隔离在一间窝棚里,定期消毒和灭蚊,准备等暴雨停了就送他们回镇上就医。 然而,只过了短短八个小时,大家就发现,奎宁竟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