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半个小时,海城的交通一向很好,苏灿一路畅通,按时到达酒店。 苏望山是海城有名的慈善家,所以婚礼在形式上从简,双方都没有广邀宾客,只是请了比较亲近的人。苏望山是独子,苏家二老在苏灿出生之前就已经过世,她母亲简柔倒是父母尚在,还有一个弟弟,简柔出事后,苏简两家也渐渐断了来往。所以,今天在座的宾客,基本上都是赵卿仪的亲属。 怪不得,看了一圈,她也没瞧见半个熟人。 左不过就是吃顿饭的事情,苏灿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思考着一会儿新郎新娘过来敬酒时,她要说点什么,忽然,旁边的椅子被往后拉开。 清冽的气息裹着海城二月的寒意,男人拉开椅子坐下,长腿随意一敞,开始低头看手机。 婚礼已经进行到新郎新娘互换戒指,为了营造氛围,现场的灯光弱下来,苏灿下意识地避开台上的那一幕,一转头,光弱之处,男人的模样寡淡暗沉,他的眼皮纤薄,微微低垂,看起来十分冷淡和难以靠近。 周围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台上司仪高喊:“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然后,男人抬起了头。 苏灿也是在这一刻,视线与男人的撞在了一起。 清爽细碎的短发衬得五官轮廓干净利落,微微抬眼看人的时候,眼角少了几分冷淡和疏离,多了些温和与柔情,周遭细碎的光尽数揉进男人的眼睛里,像是银河泄了道口子。 比起那时候,现在的明峣更加吸引人。 苏灿反应很快,几乎是在认出明峣的那一刻拔腿就跑,结果刚跑了没几步,一道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身上,司仪激动澎湃地高喊:“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有请苏先生的女儿上台献花。” “……” ---- 热闹退却,只剩寂静。 女洗手间里。 苏灿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盯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 这简直是她二十二岁人生中最惨烈的时刻,海城知名慈善家二婚,亲生女儿登台献花,她觉得,如果不是苏望山安保做得好,这将会承包明天海城晚报的头条。 苏灿越想越生气,上一次这么难受,是高一入学,班主任逼着她上台演讲,稿子是学校给的,题目是《我的英雄母亲》。 冷水接触皮肤,凉意让苏灿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这会儿大家都在吃饭,洗手间没人,她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收拾好了情绪,对着镜子笑了笑,才开门出去。 “二十五分钟四十八秒。”门口靠墙站了个男人,一身西装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规整,领带是松的,扣子解了两颗,光影交错间,平添几分恣意和风流。 他向来是有致命的魅力。 明峣抬眸看她,淡声:“再不出来,我可以合理的怀疑你是不是掉进了厕所。” 苏灿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是等她吗? 但是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就想走。 明峣也没追,就站在原地,看着苏灿逃离的背影,一副胜券在握,睥睨众生的模样:“崽崽,是哥哥长得太帅认不出来了是不是?” 苏灿瞬间愣在原地,在明峣喊出“崽崽”这个亲昵的称呼后,她就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 明峣似乎是低声短促地笑了一下,然后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