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掌柜在这时跑了出来,他是识的楚霂辰的身份的,以前楚霂辰在杏城任职时,来这家酒楼吃过几次饭,所以他能认得楚霂辰。 他一见到楚霂辰,立刻吓得直发抖:“少,少帅,你怎么来了?” 楚霂辰看也不看他,只是问:“他们几个,为什么要动手打那个孩子?” 那掌柜的回答道:“少帅有所不知,这孩子手脚不干净的很,经常来我们店里偷东西,今天刚好被逮到了,就想教训他一番。” 蒋筱星也在这时走上了前来,她一听那掌柜的话,便立刻走到那孩童的面前。她一边扶起那个孩子,一边用绢帕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她看着那孩童问道。 那孩童看了她一眼:“若是能够吃得饱穿得暖,谁还想着出来偷东西?”说罢,他又细细打量了一眼蒋筱星的穿着:“你是不会明白的。” 楚霂辰也在这时走上了前来,他看着那孩童说道:“你说你吃不饱穿不暖,可这杏城,已经是整个华北地区最为富庶的地方之一了,你又如何会吃不饱穿不暖?” “富庶?”那孩童冷笑道:“富的都是他们本地人!我们这些从东洲逃难过来的,可没有这种好日子过?” “东洲?”楚霂辰皱眉:“你是从东洲逃难过来的?” 东洲本同杏城一样,也属于华海地区的沿海城市之一。大概是在两年前,日军大肆进攻东洲。东洲的军队虽拼死抵抗,但最终不敌,导致东洲沦陷。大批日军涌入城中,城中的百姓为了活命,纷纷逃难到了各处。有的,来到了杏城;有的,去了林州;也有的,逃到了南平;更有的,甚至还来不及逃跑,就直接死在了日军的枪下。 这些年来,楚霂辰一直都在致力于收回东洲,将入侵的日寇全都驱逐出去。可一直到他前世身死,他都没能做到。 这一直是楚霂辰心中的一根刺,他一直为没能收回东洲耿耿于怀。 此刻他听见那孩童这么说,目光顿时冷了下去。他看着那孩童问:“你们从东洲逃难到杏城,当地的政府不管你们吗?” “一开始管的。”那孩童回答道:“后来就不管了。” 一开始管的,后来就不管了?这话是什么意思?楚霂辰的神情变得更加阴郁了。 那孩童见他没有说话,便又说:“军爷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去我们居住的难民营看看。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我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楚霂辰收紧了目光,他看着那孩童:“你说的难民营在哪?带我去看看。” 那孩童已经从掌柜的口中知道了楚霂辰的身份,一听他这么说,立从地上爬起了身来。 楚霂辰刚要走,那酒楼的掌柜立刻拦住了他:“少,少帅。” 楚霂辰仍旧不看他,只是说:“你去通知一下韩睿,说我在北边的难民营里等他。”韩睿原本是杏城的副将,三年前童志远去世以后,楚霂辰便提拔他做了布防官。 那掌柜的自然是知道韩睿的身份的,在楚霂辰话落以后连连应了几个是。 楚霂辰又对着蒋筱星说道:“星儿,你和彤彤留在这里等我。”他说完,便要跟着那个孩童向前走去。 “楚霂辰。”蒋筱星在这时叫住了他。 楚霂辰停下脚步。 “我跟你一起去。”蒋筱星走上前来看着他说道。 楚霂辰微微蹙眉,他并不想蒋筱星跟自己去这种地方,但见她神情这般坚定,他也就没有拒绝。 两个人带着楚彤,跟着那孩童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穿过一条狭小的弄堂,终于到达了那孩童口中的难民营。 蒋筱星到时,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一个个简陋低矮的帐篷里,挤着大大小小数十口人。他们或年迈,或幼小,或者是男的,或者是女的,他们全都缩在一个角落里,或忍饥,或挨饿。他们的神情都是一样的,都是在历经战争,痛失亲人,流离失所后绝望,惊恐,无助的神情。 蒋筱星一时间看的很是揪心,她抬头去看身旁的楚霂辰,却发现他的神情早已变得冰冷。 有一个母亲,正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在路边挖树根。 蒋筱星走过去看着她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妇人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我在挖树根,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两个孩子又一直喊饿,我就想挖点树根煮给他们吃。” 蒋筱星听完,立刻把自己手上的镯子摘下来递给了她:“这个镯子你拿去点当铺里换点钱,给孩子们买点吃的,他们这么小,吃树根怎么行?” 那妇人接过她手里的镯子,连连朝着她磕了好几个头:“这位夫人,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蒋筱星赶忙去扶起她:“大姐,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