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在身体下面。 闫景置若未闻,伸出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很轻很轻的凑过去,扯住栗烁烁的衣角。 校医室空荡荡的,外面传来正在大扫除的同学吵闹声。闫景意识中还残留着刚才的猩红,疼痛频繁刺激他原本迟钝的感知神经。 闫景从小被家里保护的很好,记忆里没有摔倒过,也不清楚自己的伤算什么程度。 可他知道,如果伤得厉害,自己会迎来死亡,离开这个世界。 几天以前,他觉得离开也无所谓。反正这个世界对闫景而言,没有温度和色彩。曾经有位伟大的学者说过,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存活,而在于消逝。 闫景早早做好了迎接消逝的准备,在苍白的人生里枯燥的等待着。 但现在,他一点都不想离开。 握住自己的手很柔软,温暖的让人眷恋。 “你真是…”栗烁烁看到他的手,想起困扰自己一整天的事,皱起眉满脸认真的问,“你明明还很黏我,为什么上课的时候说不需要我了?” 闫景明显听懂她的问题,浓密的眼睫毛颤了下,避开栗烁烁的视线。 这个人,现在都学会逃避了! “快说话!”栗烁烁侧过身捕捉他视线,不给闫景躲开的机会,“你讨厌我吗?” “不是。”闫景否认的很快,他脸上露出一丝困惑,艰难的考虑应该怎么表达。 栗烁烁鼓着腮帮子坐在床边,气呼呼的等待黏糊景回答。 “我…”闫景终于想好了答案,缓缓开口说,“太麻烦了。” “啊?你哪里麻烦啊?”没想到等来这样的答案,栗烁烁不解的眨眨眼睛,难以置信的反驳,“麻烦的是我才对!” 她能让周围所有的人头疼,萧袖天天抱怨,说给栗烁烁当妈太折寿。张铭虽然没直接说出来,但从他见到栗烁烁时,脸上流露出的苦恼能看出来,班主任对这位少女也很头大。 相比之下,闫景安静,聪明,拥有别人穷极一生可能都无法企及的成就。而且他长得特别好看,怎么会是麻烦呢? “是吗。”闫景抬眼望着她。 “真的,我不觉得你麻烦!”栗烁烁拍拍胸脯,浑身笼罩着使命感的光环,“你放心黏我好了,我会永远照顾你的!” 她下意识说了‘永远’这个词,虽然栗烁烁并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 闫景没有答话。他紧紧揪住栗烁烁的衣角,紧绷了整整一天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 一夜长大实在太难。 她不嫌弃,自己可以稍微走的慢一些。 护士姐姐进来,给闫景检查了伤势后,无奈的把两个小同学赶出校医室。 “只是皮外伤而已,很快就痊愈了,没必要卧病在床。” 栗烁烁搀着‘重伤病号’闫景走出校医室,刚下台阶,遇到三个鼻青脸肿的男生。 “对不起,我不应该拿球砸你。” “我们以后再也不在广场上打球了。” “真的,我们几个已经知道错了,请原谅我们。” “哦,原来是你们拿球砸我的。”就说自己好端端的清扫花坛,怎么会飞出来一颗球,还害得闫景受伤。 栗烁烁本来很生气,看他们惨兮兮的样子,又觉得好笑。 “受伤的是闫景,你们要给他道歉。”栗烁烁把闫景推过来,叉着腰说,“只要他原谅你,之前的事就一笔勾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