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之间的关系冷淡而又微妙,高昭仪不能够冲慕容奎发火,也不能冲自己的兄长发火,至于侄女那就更加了。后院里的女人有火气,不能对男人发,就冲着自己身边的侍女还有儿女发。一个性命原本就低贱,哪怕拖出去打死了,也算不上什么。儿女们头上压着个孝子,哪怕被母亲罚跪,也只有认命的份儿。 “那也不是这样吧。”秦萱听了直皱眉头,她转头看到不远处有几个家人跟着,她招招手让家人过来,让人去拿煮熟了的鸡蛋,要滚烫的那种,还拿一个比较薄的纱布。 秦萱看着湖水上面还有一个小亭子,她拉着慕容泫坐下,将袖子一卷,露出两条手臂来。 家人们办事很快,一会儿秦萱要的那些东西都送过来了。她把煮好的鸡蛋剥掉壳,用纱布把鸡蛋给包住,就给慕容泫按额头上的包。 “我没在辽东府里头待过,也不知道宫里头是个什么样子。”秦萱想起上辈子倒是看了点宫斗小说。可是到这会她发现妃子们不太可能互相下□□,今天害死我儿子,明天就害你绝育。 先不说这会有没有,让人吃一口或者是闻一下就断子绝孙的灵丹妙药。她听慕容泫说,宫里头的阉寺和宫人都是不准单独行动的,不管是做什么,必须要结对而行。尤其是阉寺去见宫中的嫔妃,就必须是两个,这是定死了的规矩。而且宫里的食物药渣统统都要留存记档。那么一来二去,基本上就是争谁生儿子,谁的儿子更出息。 高昭仪就慕容泫一个宝贝疙瘩,别人恨不得把这个儿子看做眼珠子,她倒是把人给打了顿好的。而且也不是为了什么教育儿子,而是因为,慕容泫压根就不听她的管,不让她如意,这还真是让秦萱心里把高昭仪给怨了几回。 “不过这次,我说句难听的,你母亲是真的把自个的脚给砸了。”秦萱说着都觉得奇怪,按道理只要头脑清醒点的人都不会这么对独子。 “她不在乎。”慕容泫仰着头,让秦萱给他弄头上的包,“我母亲恨不得我立刻死了,世上没有我这人。”慕容泫对生母的心思还是知道的,前生自然是伤心的不得了,可是再来一回只有冷漠了。毕竟和母亲没怎么接触,伤心那么一两回就丢到脑后,也就过去了。 “我说,这邺城看着好,你这府邸也看上去好的不得了,可是还真不比我们出去打仗那时候。”秦萱手里头的鸡蛋在慕容泫额头的那个包上揉来揉去,她想起到了邺城之后,安稳是安稳了,但是感觉怎么更糟心了呢。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仗可以打了。”慕容泫想了想,“如今河北还有地方没有拿下,东边还有那些个氐人,南面的晋国,也想着北伐。” “可是我听说谢尚全军覆没了啊。”秦萱说起这个一脸的扭曲。作为汉人,她自然是希望汉人有所作为的,但领头的将军是个世家子,要是个能征善战的,例如淝水之战里头的那个谢玄也就罢了。偏偏这个谢家子弟,除了喝酒嗑药跳舞唱歌之外,在打仗上面就是个单脚跳的瘸子,一万多人全部被氐人所杀。 而且大本营都被氐人给一窝端了,要不是羌人拼死保护,恐怕谢尚都要被氐人给拉回去到长安当大熊猫围观。 谢尚全军覆没,晋国的北伐就等于宣告失败,就算再来一场,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江东大片土地都是瘴气浓厚的山川沼泽,被开发出来的少之又少。有很多地方干脆就是没有人烟。 “其实晋国想要拿回北面的疆土,这个是最好的时机。”慕容泫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可是他们朝廷内牵扯实在太多,世家们的联系千丝万缕,谁也不愿意谁打破如今的局面。偏偏他们实在不出将才,有将才的,他们也不放心用,不管是他们那个姓桓的将军,还是北面的那些降将,他们不敢重用。” “那他们还真是……”秦萱摇摇头 “其实北面的情况也不如我们想的好,”慕容泫和秦萱分析起来,“北面的胡人虽然饶勇,但大多较为零散,尤其中原地区这些年来,天灾**不断,人也不多。”说到这里慕容泫自己都叹了口气,“如果想要渡江,没有几十年是不行的。” “别人是打仗,看输赢,你是眼光长远。”秦萱察觉到手里的鸡蛋凉了,她打开外头包裹的纱布,把里头的鸡蛋取出来掰开来让慕容泫吃。 鸡蛋可是个好物,吃了可以补身体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