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喜平扬了扬手里的大公鸡,“这不一块儿来了嘛。” 两个妇女顿时笑得跟乌鸦叫似的,“喜平你可真会说笑话,那不是红军忙,顾不上回来嘛,必竟他是吃公粮的,没咱庄稼人自由。” 夏喜平没再理她俩,拎着公鸡走了。 看着夏喜平的背影,两个妇女就嘀咕起来了。 “他二婶,我咋觉着喜平这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另一个撇了撇嘴,“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条件,就想嫁给人家红军,落了这么个笑柄,这下好受了吧。” “要说起来,她也怪可怜的,妈那个样子,爸又不是个正经干的,今早上我还听说小九又病了,病的还不轻,这一家子啊,唉。”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远了。 夏喜平到了村南头一个破旧的小院前,推开虚掩的栅栏门走了进去。 这个小院子,实在是太破了,一道破败的黄土墙围着两间茅草屋,连个正经的厨房都没有,就在角落里搭了个棚子,垒了个灶台。 灶台也是用土坯垒的,有一角已经坍塌了,也没人修,被水一泡,成了一堆黄土。 夏喜平不知道原主那个二流子爸在不在家,手里的大公鸡也不敢撒手,站在院子里憋了好大一会儿,才喊了一声,“妈,小九。” 孙慧慧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夏喜平,目光有些茫然,一幅完全不认识夏喜平的样子。 不会是才离开一天就不认识她了吧? 听说孙慧慧年轻的时候,长的特别漂亮,尤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跟会说话似的,特别招人喜欢,是广大男青年们的梦中情人。 可现在的孙慧慧形容枯槁,脸色腊黄,那双迷倒不少小伙子的大眼睛,也是呆滞无神,乍一看,就跟个傻子似的。 其实现在的孙慧慧,也确实跟个傻子差不多,脑子时灵光,时不灵光。 比如这会儿,就有点不大灵光,象是连夏喜平都不认识了。 夏喜平叹了一口气,朝着孙慧慧走了过去,再喊“妈”时,已是自然了许多,“妈,是我,喜平。” 孙慧慧盯着夏喜平看了半天,象是认出了夏喜平,冲着夏喜平温柔笑了笑,“喜平你回来了?” 就好象是夏喜平不是出嫁回来,而是跟平时一样,去地里挖了会儿野菜,然后回家了。 “嗯回来了,小九呢?” 孙慧慧手朝着屋里指了指,“小九在屋里躺着呢。” 孙慧慧的声音又软又糯,普通话里带着点吴越口音。 小九是个勤快又懂事的孩子,从来都不睡懒觉,咋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呢? 夏喜平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快步向屋里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头问孙慧慧道,“夏爱国呢?” 听到“夏爱国”这三个字,孙慧慧身子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摇了摇头。 看样子,夏爱国是不在家,不过夏喜平还是不放心,还是把大公鸡拎到了屋子里。 夏爱国那个王八蛋,要是叫他看到这只公鸡,非抢走不可,所以还是把公鸡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进了屋,把大公鸡往地上一扔,她这才去看小九。 屋子里更是简陋,除了两张床,一张桌子,三张破凳子和两个油漆斑驳的木箱子外,再无他物。 两张床中间拉了一道布帘子,布帘子上还补丁撂补丁,花花绿绿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