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妈妈离开的心不甘情不愿,她原本打算是仗着清欢不懂事,自己三言两语就把她说服了,往后自己贴身掌控她一切举动,确保自己能够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只是,却没想到周培家的竟是来捣乱。罗妈妈咬牙恨恨的离开,清欢却是一场好眠,自己这个奶娘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既是如此那就让周培家的好生敲打敲打好了。只是清欢不知道,罗妈妈是属蟑螂的,打不死的那种。 “姑娘还没醒?” 清欢还在睡意朦胧中就听到了罗妈妈的声音,平日里周培家的和顾嫂来问的时候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毕竟她还小,柳氏也说过任由着自己多睡会儿就是,所以她这院子里大清晨的都颇是安静。 而安静的后果就是,清欢同学每每睡到日上三竿。红着小脸去看柳氏的时候,柳氏却是笑着摸摸她的头,还问自己睡的好不好。清欢发誓,她温柔娘亲的话绝对是字面上的意思! 于是乎,在柳氏默许,顾嫂和周培家的纵容之下,清欢是每日里辰时之后才会翻个身,再睡上一两刻钟才起床的。 其实她向来浅眠,罗妈妈的声音又似乎刻意放大了似的,顿时在她这安静的小院子里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没呢,夫人说让姑娘多睡会儿。”小环同学对柳氏的命令向来是一板一眼地执行,绝不打马虎眼。 有这么个小小年纪就刻板地犹如包黑炭似的门神,清欢艰难地翻身准备继续补眠,却是听到罗妈妈嗓门又扬起了三分,“这怎么行?姑娘家的规矩要从小养起,怎么能小小年纪就睡懒觉?朱大人家的知画姑娘来找姑娘玩,小环你快些去喊姑娘起床。” 小环眼皮一抬,看了罗妈妈一眼,然后又垂下眼皮,“夫人说了,不到辰时不能喊姑娘起床。” 即便是天大的事情,那也不能打扰姑娘休息。 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罗妈妈听到小环这话气急败坏的模样,清欢不由笑出声来,躲在锦被底下偷笑。 到底清欢的院子和柳氏的馨园距离不远,罗妈妈这嗓门一扯开,虽是没有唱山歌却也是成功地将周培家的招了过来。 当然,周培家的不是来跟她对唱山歌的。 “大清早的却是在这里嚷什么?打扰了姑娘休息,你可担待的起?姑娘从小就没被好好照顾,身体才这般虚弱的,夫人说了要姑娘这两年好生养养身体,罗妈妈你当时也是在场的,难道夫人的话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周培家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她照顾了清欢几天,很是清楚这位小主子的脾气,只怕是早已经醒了的,既是如此,那就干脆把话敞开了说得了。 清欢从锦被里钻出小脑袋来,看着床顶上的芙蓉花雕暗暗点头,周培家的说话很是有条理,自己之前只以为她善于处理后院的事情,看来却是小瞧了她了。 你瞧,这话说的多么艺术呀。先是从主仆之别说起,就算你奶娘当年奶过几天姑娘,那也是扭转不了你的身份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当奴才的打扰主子休息,这是万万不行的。 再者,姑娘为啥起得那么晚,还不是因为小时候被照顾的不好?小时候照顾姑娘的人是谁呀?不正是罗妈妈你吗?当年你没照顾好姑娘,夫人没找你麻烦已经够仁慈了,你竟然还不领夫人的情,竟然敢来打扰姑娘休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再有,夫人当面说了让姑娘多睡会儿,这话你也不听,把夫人的话当耳边风,你还想不想在府里混? 清欢归纳总结出三条,罗妈妈虽是脑袋不怎么灵光,可是这些话外之音又岂会听不出?尤其是昨天周培家的已经敲打了一番罗妈妈,有了先前的经验,罗妈妈虽是没深刻表示悔悟,可是却是有些好处的,那就是罗妈妈知道周培家的嘴损得很,绝对不会夸奖她。 “可是,可是毕竟朱大人是咱们老爷的顶头上司,怠慢了知画姑娘,对老爷的前程也不好吧?”罗妈妈臊红了一张脸,不肯认输。 “哼!”周培家的皮笑肉不笑,“罗妈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难道因为咱们姑娘怠慢了朱大人家的姑娘,朱大人就会跟咱家老爷过不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