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又是一番笑,“喝醉酒话多这个毛病,大概遗传了我父亲,他有一次喝醉酒,抱着我舅舅家新买的摩托车不松手,非要骑回自己家,后来酒醒,就再也不好意思去我舅舅家喝酒,害羞。” 冯清辉点点头,刚要开口说话,肚子忽然呼噜一声,两人对望几秒,他莞尔笑了。 “走,我请你去学校食堂吃饭。” “吃饭?好像不太好。” “客气什么。” “你请了我,我还要回请,我这人最怕麻烦。” 他笑容更加明朗,听了摇摇头,“一根油条一个鸡蛋外加一碗豆浆,两元钱,这样都要回请,似乎是我占你便宜,不过你下次倒是可以请我吃一根老冰棍雪糕……关于这个没谈恋爱的事,实在是汗颜,所以我等闲不好意思给别人说,你得帮我保密。” 尽管是如此便宜的一顿早餐,冯清辉还是没跟他一起吃。跟陌生男人单独吃饭,于她而言是更高层次的遭罪,比参加饭局过分。 冯清辉辞别孙至岳开车回咨询室,彼时展静还没到,专门负责冯清辉身体状况的妇产科医生昨日发来一条简讯,提醒冯清辉今日下午过去体检。 她很清楚得到妇产科医生如此特别的优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顾初旭的特别交待。 在接管公司之前,顾初旭身边大部分人都认为他是个低调的老哥,家里很有钱,但具体做什么,知道内幕的人并不多,有人说经营酒店,有人说新兴产业。 不过顾初旭并不醉心家族产业,他对于金融行业的热衷,出于本心,这种感觉类似吃货之于美食。 冯清辉没有权利剥夺一个父亲的责任,于是在收到妇产科医生通知时,立刻给孩子的父亲发了一个通知:下午产检。 他们已经有一周没见面,她对顾初旭避而不见,并且对于这男人隔三差五的电话问候,凭心情决定是否接听。 心情甚好,怕扫兴不接,心情甚不好,懒得接,心情不好不坏,纯粹不想接。 上次见面顾初旭对她道:“想打通你的电话就像等春雨。”春雨贵如油,比喻其难得。 他说这话时,冯清辉还以为他耍流氓,隐含意思他是干渴等灌溉的幼苗,不过看表情,不像在说段子。 <<<<< 刘秘书一早向顾初旭汇报了他的行程,上午两个商务会议,中午陪商会成员吃饭,下午有个非常重要的合同要签,定了某个可游玩可居住的大型酒店,他不出席影响不好。 顾初旭收到冯清辉短信后,面临两难选择,垂手想了想,询问她:能不能明天上午产检? 片刻短信回复:你没空就算了,可以不去,放心,我不是长舌妇,以后不会在小孩子耳边抱怨。 顾初旭看到短信忽地笑了。 冯清辉这边说着不计较,却把短信内容告诉展静,“你看,才几天就原形毕露,不过这样也好,我本来就没指望他负责。” 展静笑了:“他自己说每次都不可以缺席,现在又说不去,确实挺气人。” 冯清辉心想,我也是脑子进水了,主动找他陪同。 这两天阴雨绵绵,母亲小时脚踝受过伤,正不舒适,冯清辉只好找助理小王委以陪产的重任。 说起母亲的伤,实则是件惊悚的事,她年轻时是家中的小五,备受宠爱,不过那时还在农村乡下,五十多年前,饮用水取自大口径的共用井,一个村两三口,街坊邻里打水吃,田瑞兰小时不慎掉入深井,九死一生捡来一命。 一个生命一路走来,可能陨落,等不到自然衰老,可能幸存,只与死神几次擦肩而过。 所以能够一生顺遂安然无恙,或经历几番挫折就能坐在轮椅上回忆往昔,真算中大奖。 冯清辉中午的吃食不固定,偶尔母亲让家中阿姨做了饭用餐盒松来,偶尔顾初旭为其子嗣着想送来孕妇餐,梅英女士三五不时也会献殷勤,各种补汤药膳投喂。 她习惯透过现象看本质,并不敢把如今的优待归结为自己讨人喜欢。 酒足饭饱以后,时不时抚着肚皮跟小茉莉开玩笑:“宝贝,你看看自己棒不棒,还没出生妈咪就跟着你蹭吃蹭喝。” 冯清辉这胎性别已经成型,是个女儿,她也可以选择不知道性别,只因为上个月产检顾初旭托人问了句,她想给自我一个惊喜,并不想一早知晓,捂住耳朵自我催眠,我不听我不听。 只怪诊室太安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