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外面的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刘秀拿起酒杯,向严光那边举了举,然后和严光干了一杯。 他转头看向窗外,说道:“时间不早,子陵,我得要走了。” 严光也没有挽留,点点头,说道:“明日,草民也要出行。” 刘秀一怔,下意识地追问道:“子陵要去哪里?” 严光说道:“汉中。” 刘秀先是哦了一声,而后,他收敛笑容,正色说道:“子陵,你和我回洛阳吧!”稍顿,他又道:“仲华、阿祐,都在洛阳,我们四人,现就差你一个。” 严光向刘秀欠了欠身,说道:“陛下是知道的,草民想过的生活,并不在洛阳。” “子陵……” “陛下不必再说了,草民的心意不会变。” 刘秀面露伤感之色,低垂下头,说道:“今日一别,等下次相见,不知要等到何时。” 严光说道:“草民就住在新野,距离洛阳也不算太远,有机会,草民定会去往洛阳,拜访陛下、仲华还有仲先。” 刘秀站起身形,严光也跟着站起。他走到严光近前,握住严光的手,说道:“只你一人,住在这荒山野岭当中,我又怎能放得下心?” 严光笑了,抬手环指四周,说道:“草民这不是过得好好的嘛,陛下不必忧心草民,草民对现在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很知足,也很享受。” 看到严光态度坚决,刘秀无法一再强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外面的龙渊招了招手。龙渊会意,捧着一只小匣子走进来,放到桌上。 刘秀说道:“子陵,这些钱你留下,作为傍身只用。” 严光正要拒绝,刘秀抢先说道:“子陵不愿随我回京,不愿入朝为官,我勉强不了子陵,但这些钱,子陵一定要留下。必须得留下!”他语气坚决地不容人拒绝。 看刘秀这个样子,严光不好再推脱,他点点头,说道:“陛下,草民收下了就是。” 刘秀说道:“你喜欢什么,就买回来,不用怕把钱花光了。你一个人住,难免孤单,可多请几个仆人,既照顾起居,也可解解闷……” 听着刘秀唠叨起没完,严光眼睛一热,反握住刘秀的手,说道:“阿秀也不要总惦记别人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阴丽华,拱手施礼,说道:“阴贵人,阿秀就拜托你了。”对阿秀好一点吧,他并不容易。 阴丽华向严光福身施礼,说道:“丽华多谢严先生。”她和严光交谈的不多,但严光对她的开导,却让她受益良多,也让她连日来阴郁的心情爽朗了不少。 严光送刘秀和阴丽华往外走。出了院门,他们三人走在前面,其余众人跟在后面。 走了一段路,严光停下脚步,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陛下,阴贵人,草民就送到这里了。” “子陵……” “明日一早,我便会起程,陛下不必再来找我。” “我……我知道了。”刘秀叹口气,点点头。 “草民就此别过。”严光深施一礼。 刘秀拱手还礼。 严光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刘秀忍不住大声喊喝道:“严子陵——” 过了一会,就听远处飘来一声:“刘文叔——” 刘秀吸了吸鼻子,握住阴丽华的手,和她一同坐上马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