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小白趴在床头,一见胖猫儿进来了,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出去,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胖猫!” 你才胖,臭小鬼!等等,谢小蛮瞪大眼睛,你没病啊?! ☆、第63章 陆拾叁 顾昭的小厮扶着醉醺醺的主人回到顾宅时,已是夜深时分了。 一年多以前,顾昭就从程府搬了出来,在老师家附近买了个两进的小院子。他一个青年男子,家中也没有女眷,因而这宅子里很是冷清。小厮伺候着他擦了脸换了衣裳,看他歪在床上阖了眼,方才将门窗掩好,悄悄退了出去。 此时屋中不闻人声,顾昭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醉到连话都说不成的模样。他也不坐起来,而是躺在床上,下意识地摩挲着掌中的纸团。 今晚他们一帮新科进士在宫中领宴,顾昭是这一科最出风头的人,状元榜眼都没有他来的引人注意。他不过寒门出身,虽然外家是衮国公府,但姓顾又不姓曾,偏有一个名扬宇内的老师,又得了官家青眼,眼看前途可期。 宫中的宴会,皇帝自然要出面,略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席而去,众人也就一窝蜂地涌过来,纷纷向顾昭敬酒,明里暗里想与他结交的人有,或试探或观望想拉拢他的人更是一大把。顾昭只做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只要是敬到手边的酒都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醉得糊涂了。 他既已神志不清,有心人也只能掩了心思自去宴饮。闹到亥时散了宴,殿里的小太监见探花郎趴在案上人事不醒,只得将他搀起来预备送到宫门前。 半途上遇到了回家的晋王府大郎,萧曈如今领着中书舍人的职司,因最近事忙,当值时经常忙到大半夜才出宫。 “这不是阿昭吗?这是喝了多少酒,怎么跟个醉猫似的。” 这小太监以前是在宗学伺候的,知道这位亲王之子与眼前的探花郎是好友,忙赔笑道:“探花郎想是今儿高兴,便饮的多了些。” 萧曈上下一打量,见这小太监瘦瘦小小的,偏顾昭生的修长挺拔,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小太监身上,显是让他累得不轻。“得了,我来扶着吧,”他走过去把顾昭接过来,“你在前头领路。” 小太监推辞不迭,自是拗不过他。走到宫门前把顾昭交给了守着的小厮,看他歪歪倒倒地上了马车,萧曈才施施然骑马走了。 顾昭的手心里,此时已塞进了一个小小的纸团,直到他被搀回卧室里躺着了,方才借着月光将纸团展开。 萧曈的字迹,是他打小就熟悉的。如今萧曈在官家身边做着中书舍人,虽说位卑职低,实是日夜侍奉在官家身侧,又可闻禁中语,实在是再紧要不过的位置。萧曈身上不过挂着一个举人的功名,任命的旨意下来后,人人都道圣上对晋王一脉荣宠有加,堪为心腹。顾昭的唇边不由露出一抹冷笑来,把晋王的长子日日放在眼睛底下看着,只不知到底是荣宠,还是提防。 半个月前,萧昀已经被以抱病的名义送出了京,加上萧曈送来的纸团上写着,官家欲以公主许配给自己,看来龙椅上的那位已是等不及要动手削藩了。 而官家想拿他做什么,自然是要做一柄刀。 顾昭的出身,注定了他只能做孤臣。顾昭的父亲顾铭,在十几年前,还是个不能在皇帝面前提起的人物。顾昭小的时候只听杜桐娘说过,自己的父亲卷入高宗朝时的夺嫡之争,不幸殒命,好在他虽为罪臣,并未带累家族,所以顾昭还能科举入仕。 直到顾昭考中了秀才后,才从程宗辅口中得知,自己的父亲哪里算是有罪,可说是青史上能大书一笔的忠臣。顾铭在先太子*于东宫后,一头撞死在了午门前的丹墀上。时人对此讳莫如深,自然是因为先太子之死与当今息息相关。 顾铭为先太子尽忠,当今心里膈应的很,偏他是个最好名声的人,要做出一副宽和大度的模样,以示自己并未兄弟阋墙。所以顾铭尚在襁褓的儿子侥幸逃过一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