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儿哭得可怜,秦缨在旁分析道:“凶手知道萍儿要送茶,也知道她回去的必经之路,还知道元宝的习性,因此利用铃铛声引开了萍儿,而后将毒下在了茶盏之中,她并无错处。” 这话有替萍儿开脱之意,萍儿本已吓得面如死灰,听见这话眼底才恢复了两分活气,谢星阑看秦缨一眼,吩咐萍儿:“带路,去昨日听到铃铛声的地方看看。” 萍儿双腿发软的爬起来,哆哆嗦嗦地往来路走,从厨房去崔婉住的菡萏馆,要经过两处馆阁与一处花圃,萍儿被引开之地,正是在花圃旁的廊道上。 这廊道一面临着花圃,一面靠着镂空的花墙,花墙外则是通往后花园的木槿花林,萍儿在廊道中段站定,指着花墙道:“昨日奴婢走到此处听见的铃铛声,当时端着热茶不便,便将茶盏放在了护栏扶手上,而后退回几步,从后面的小门进了花林——” 花墙前后皆有通往木槿花林的小门,而廊道前后,又连着通往前院的回廊,可谓是四通八达,谢星阑带着人前后查看一番,虽在花林之中发现了些脚印,可昨日宴会来往宾客仆从众多,痕迹杂乱,根本无法确定哪个是凶手的。 待从花林回来,便听秦缨正温声问萍儿,“你们小姐让你去倒茶的时候,身边都有哪些人?” 萍儿抽泣道:“就紫娟姐姐和碧云姐姐,没有其他人。” 秦缨皱眉,“那凶手如何知道你们小姐要喝茶呢?” 这般一问,紫娟上前道:“我们小姐很喜欢喝花茶,因她有喘病,几乎每日都要喝上七八盏,如此养着,这些年来小姐几乎没犯过病——” 秦缨皱眉沉思,这时谢星阑回到前廊,“凶手对你们小姐的生活习性十分了解,白日下毒不成,晚间又在映月湖畔将你家小姐害死了,昨日来的宾客之中,有谁知道你家小姐这些习惯,又有谁知道猫喜欢跑出院子?” 紫娟和碧云面面相觑,碧云犹豫一瞬道:“其他人奴婢不知,不过常来我们府上的,也只有崔世子和林公子,有一次元宝跑到了伯爷的书房里,还是崔世子将它捉住的。” 谢星阑眼瞳一暗,“崔慕之——” “不会是他。”秦缨忍不住开了口,“凶手身量不算高,且昨日他是最后一拨去假山的,那时暗渠放水结束,由此便可排除他的嫌疑。” 谢星阑略带嘲色道:“你如此着紧此案,便是不愿崔慕之染上嫌疑?” 秦缨亦没好气,“我知道谢钦使的意思,你是说我查这个案子是为了崔慕之,可若是如此,昨夜陆柔嘉被冤枉,我何必为她洗清嫌疑?她若真被冤枉成杀人凶手,长清侯府难道会娶一个死囚为世子夫人?” 这正是谢星阑想不通之地,但他也不会相信秦缨查案与崔慕之毫无干系,这时,谢坚带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公子,大夫看过了,已经辨出了所用之毒——” 大夫上前行礼,而后道:“启禀大人,经小人查看,花圃里的毒药乃是剧毒雪上一枝蒿,此物用药可治跌扑肿痛、风湿红肿,但毒性极大,用之得当治病,用之失当致命,内服必经炮制,且要严控用量,普通人误服黄豆大小的药丸,便会中毒身亡。并且,此药颇为珍贵,寻常药铺极难采买。” 大夫说完,谢星阑心底似乎有了计量,他摆手令大夫退下,转身对秦缨道:“看来,陆柔嘉的嫌疑还不到彻底洗清的地步。” 秦缨皱眉,“你是说此药难得,御医世家的陆氏必定有?” 谢星阑默认,秦缨却摇了摇头,“这一点的确有可能,但谢钦使莫要忘了,凶手熟知崔婉的生活习惯,还对那假山石洞十分熟悉,而昨夜,陆柔嘉根本没去过假山。” 她又道:“破案讲求证据,我相信谢钦使不是赵镰那样的渎职枉法之人。” 这话分明是褒义,谢星阑却听不出一丝赞扬,但他也不恼,他那般说,无非是给她递个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