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丛中低声吟唱。花铃往院子看去,添了几分秋风的院子,更显萧瑟。 有了花续的周旋,定北侯的事很快便解决了。本来也是因为定北侯一时想不开,觉得被拂了面子。花续亲自前来,也觉理亏,又因他恩师位重,更不敢当面得罪。花续给了他台阶下,他也就借机下来,解了恨,也解了仇。 倒是和花续长谈下,觉得他年轻有为,前程大好。一面觉得女儿眼光不差,一面又觉没了这乘龙快婿可惜。送走花续,他便唤了管家来,“以后府里要添置的东西,都去沈家铺子买。” 管家诧异,“为何去沈家买?老爷不是不喜这花大人么?” “目光短浅。”定北侯说道,“照我说得做,再不许给沈家找麻烦,快去。” 他有他的考虑,自己的爵位不过是承爵得来,手无实权,不过是好听罢了。真比起来,是比不过朝廷那些手握实权的大官。花续虽然不过是侍郎,但他相信日后他定有所为,更何况他的兄弟花朗这次凯旋,打了大胜仗,怕是要封个将军的。他何苦去得罪他们,这可要不得。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深谙此理。 花续中午解决了这件事,下午又去了工部,到傍晚才回府邸。到了家想将这件事跟妹夫说,就见妹夫后脚进来,见面就道,“那事解决了,定北侯还命人前来采购物件,并说之前都是误会。” 花续闻言说道,“这就好。” 沈来宝知道是他去了一趟定北侯才得以解决,同他道谢,花续也受了。他又道,“念念呢?” “白日又到处跑去玩了,这会应该在还在睡。” 花续想等她醒了一起用饭,但时辰尚早,看看他,说道,“陪我去亭子那喝酒去?” 沈来宝笑道,“你喝酒,我喝茶。” 想到他沾酒即醉的事,花续笑道,“走。” 两人结伴去凉亭喝茶品酒,久未长坐,倒也说了许多这些年都不曾说过的事。一时似年少时,交谈无阻,把酒言欢。 那院子离沈念念住的院子很远,声音传不到这边,可她总觉得床边有人在弄出窸窣声响。梦中到底她眉头紧拧,终于是睁眼醒来,偏身一看,就见了个小豆丁站在床边,将只翠绿的螳螂放在床沿上逗玩。 她猛地坐起身,蟑螂被被子抖落在地,小包子“呀”了一声,将它拾起,递给沈念念,“姐姐给你。” “……”沈念念睡了很久,口有些干,紧张之下,喉咙都要哑了,“包子弟弟你怎么在这?” 小包子眨眼,“我娘抱我来的。” 沈念念忽然明白过来,“你娘认识我娘,然后带着你来这玩?” “是呀,抱着我从窗户跳进来的。” “……” 沈念念已经快要喊捉贼了,他出现在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念念?你在跟谁话?” 在外屋看书的花铃听见女儿有动静,还以为她在说梦话。可后来又觉得不对,有些不放心,起身往那边走去。还没走到,忽然背后有夹着香气的轻风扑来,随即双眼被手蒙上,耳边有笑音,“小、花。” 第130章 花家二郎 捂在眼皮上的手心略粗糙,花铃掌住那手背,竟也察觉出了细碎伤痕。她忽然泪眼一湿,她还记得,那个刚恢复女儿身,拼了命要将不曾拥有过的姑娘所过的日子过回来的人。扑着满满的香味,手上总要抹些白玉膏,头上步摇珠钗叮叮当当,走路也是走得细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姑娘,生怕别人觉得她不像个姑娘。 可如今这手,却已见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 她不止一次想过,盘子到底是怎么样隐藏在军营附近,这么多年都不离开,也不被人发现。 察觉到手心微湿,盘子收回手,看着手心上的湿润,万般嫌弃道,“水盆在哪里?” 花铃转身,瞧着那厚实纱笠下的人,抬手撩了那纱巾,便瞧见了她的脸。满目的嫌弃却没办法阻了花铃瞧她,“盘子。” 盘子见她不指路水盆,干脆在她衣服上抹了个干净。看得花铃想笑又想哭,两人都已经快七年不见,模样未变,可却也能脸上看出岁月流过。 “哎哟,你怎么也变成个哭包了,你……” 花铃示意她静声,指了指外头。盘子当即不说话,笑盈盈看她。等花铃走出去,却见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她诧异回头,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 末了一想,也对,像盘子做事这样细心的人,又怎么会让自己置身危险。没有将事情安排好,她又怎么会出现。 总是万事俱备的盘子,着实让她安心,连带着在军营的二哥,她都不怎么担心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