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药了,满身的伤口拆下一堆旧纱布来,又是血又是脓液,有伤的严重的部位还发生了粘连,梁岂别是把枕头捂在脸上才没发出声来。 林知梁全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真是比伤在她自己的身上还接受不了。 医生走了之后,她主动扑在床边,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过了一会儿,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知梁也没多想,以为是医生又有什么事回来了,张口就道了一声:“请进。” 结果推门进来的,是个身材高挑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 他身穿一套靛蓝色西装,外套敞着怀,未语先笑,“抱歉,到现在才来探望,怎么样,伤还好吗?” 林知梁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人,但既然是来看梁岂别的,总归是跟他有联系,再一想,终于有点印象了,知梁在照片里见过他,似乎次数还不少,他时常出现在张裕德的身边。 不过这个年轻男人并不是张裕德的儿子,也不是哪个亲戚,那应该是个挺器重的下属。 果然,梁岂别对他没什么好脸色,脸上带着笑,却是冰冷的,“庞清友,你要是来探病的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怎么,梁夫人不够招待你的吗?” 那个叫庞清友的男人一笑,“梁夫人那儿我肯定是去过了的,特意给你带了点补品也留在那个房间,不然我总不能空手上门来吧?只不过我老板跟梁夫人正聊天,我也不好留下打扰,就出来转转。” 梁岂别点了点头,“张裕德在那屋拖着我妈,你就冲我来了,随便转转你也能一头扎到这儿来,你这狗鼻子也是够灵的。” 庞清友笑笑,并不在意。 这人虽然看着也是人模狗样一表人才,可骨子里透着邪性,但既然他上门来,那也没什么可怕的,总要看看他这一趟是为了什么来的。 知梁微微一笑,把他迎进了门,“旁总既然来了,就请进来说话吧。” 庞清友扶着西装前襟略一欠身,“您抬举了,我就是张总身边一个助理,给人打工的罢了。” 知梁一笑,“打工的可不敢一个人上这屋来,旁总可不要过分自谦了。” 庞清友不再纠结这个,走进屋里来,眼尖的直冲床位的诊断书而去,拿起来翻看了一遍,“小梁总伤的不清,可真是受了番大罪啊,千万好好养养身体,不然家里可要心疼坏了。” 梁岂别懒洋洋道:“可不是么。不过少爷是富贵命,伤了只管躺着就是,犯不着像你们这样劳心劳力,事事亲力亲为的。赶明儿就轮着你们了,可得小心着点,尤其是你那个老板,老骨头一把了,让人撞一下,他恐怕连养伤的机会都没有。” “小梁总的提醒我记下了。”庞清友道:“不过我看您这治疗意向上面写的是保守治疗?您这伤不做手术恐怕很难恢复吧?可千万别急于一时啊,保守治疗要是复位效果不好,可能留下的后遗症太多了,弄不好就会影响后半辈子,小梁总这么好的体格,哪个男人不佩服,要是腿脚不好可太遗憾了。” 梁岂别一拧眉:“把你的学位证书和行医证拿出来再跟我说这个,哪来这么多蒙古大夫。” “我只是出于善意的好心提醒,毕竟……”庞清友的脸皮非比寻常,梁岂别说话都这么难听了,他就跟耳朵里塞了驴毛似的,也混不在意,就苦口婆心的劝,又讲理又举例子的。 总体就一个宗旨:劝梁岂别不要采取保守治疗,乖乖去做手术。 要不是他是张裕德的人,就凭他这口才,林知梁都要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在替梁岂别操心了。 庞清友那左一套右一套的说了一大堆,梁岂别干脆不搭理他,抬手把桌上的空杯子递给知梁,“媳妇儿,渴了,帮我倒杯水吧。” “……”庞清友一番真情劝告全然被梁岂别当成了耳旁风,话音戛然而止。 知梁突然被cue,而且还是“媳妇儿”这种称呼,她本来都要起瞪眼睛了,可有外人在这儿,又忍住了没当场翻脸,就应了一声,接了他的杯子去倒水,礼貌使然,顺便给庞清友也捎过来一杯。 庞清友这厮接过了水杯,跟知梁道了谢,缓了缓又继续开口:“我那边认识一个刚才美国进修回来的医生,手术经验非常丰富……” 梁岂别又道:“媳妇儿,帮我给手机充上电。” “……”庞清友的表情开始出现丝丝裂痕,“我可以介绍他过来给您坐诊,以他的手法,肯定能让您恢复如初,参与各种运动不成问题……” 梁岂别:“媳妇儿,都这个点儿了,该报饭了,晚上想吃什么告诉家里,让厨房做。” 庞清友:“……” 知梁拿起手机正要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