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茫然凄苦,一时不知前途在哪儿。 她自母家带来的心腹婢女梅心过来,替她倒了一盏茶,低声说道“主子,那边还等着您的回信儿呢。” 姚软儿知道她说的是胡昭仪,心里仍旧拿不定主意,只说道“胡昭仪不受太后娘娘的喜爱,让老祖宗知道了,怕是要怪罪。” 梅心便说道“主子,我既服侍了主子,自然也都为着主子着想。老祖宗虽然尊贵,但她毕竟年纪大了,这宫廷将来谁做主,还是个未知。如今看来,胡昭仪风头甚劲,皇上为了她甚至不惜同老祖宗顶嘴。她若能在皇上跟前为主子说上几句话,也好过如今这样无依无靠。” 姚软儿心中摇摆不定,半晌说道“你暂且不要去回,容我再想一想。” 梅心眸中微闪,点头应下。 皇帝出了寿康宫,便马不停蹄的直奔胡欣儿所居的长春宫而去。 到了长春宫,那胡欣儿因着禁足,早已闷得发疯,听闻皇帝驾到,晓得必定是有了消息,连忙迎了出去。 皇帝握了她的手,一道进了正殿。 胡欣儿早已摸透了皇帝的口味脾气,这长春宫里日常焚的香,预备的茶果点心,都是照着皇帝的喜好来的,当下便亲自捧了一盏金线芽茶上来。 这金线芽茶生于西北雪山峰顶,一年下来满共也就出那么斤的茶叶,尽数贡了上。 即便是后宫之中,能分得的也不过是有数的那么几人,旁人即便想如此讨好皇帝,也做不到。 皇帝端过茶碗啜了一口,果然心神愉悦,说道“朕在你这儿,便是舒坦。” 胡欣儿立在一旁,垂首低声道“然而,她们都说臣妾这是狐媚惑主。” 皇帝放了茶碗,斥道“胡说,你尽心竭力的服侍朕,怎能说是狐媚”说着,便握了她的手,宽慰道“欣儿,你放心,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 胡欣儿那张无辜纯良的脸上微微一红,两只眼睛含了泪,泣诉道“然而太后娘娘总这样斥责臣妾,之前那件事,臣妾只是想着皇上连日朝政忙碌,为皇上解解烦闷,实在没想到触怒了太后。太后娘娘,直到如今也不肯宽恕臣妾呢。” 皇帝听她提起那件事,虽则自己心里也觉得受用,但到底一国之君脸面还要,不由脸微微一红,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也是年轻无知,行事不稳,何足为怪。” 胡欣儿心底冷笑了一声,这老皇帝早就不行了,她是明白到了这个年岁男人的心理,既不肯服老服输,又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她投其所好,找来了几个什么也不懂,只能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子来,果然皇帝十分高兴。然而她倒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能在宫中闹出了轩然大波,太后那老婆子勃然大怒,将她叫去大骂一顿,直斥她狐媚无耻,还让她在寿康宫外跪了一天一夜。 胡欣儿只觉得这些人真是小题大做,依照她的观念,嫔妃只要能讨好皇帝,博得恩宠就行了,旁的都不重要。她能受宠,那是她的本事,至于手段正不正当,全都不重要。 只听皇帝又说道“朕才从太后那儿过来,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说着,便将之前的事讲了一遍。 胡欣儿听着,脸上的笑容却逐渐凝固了,她勉强笑道“太后娘娘真是高看臣妾了,臣妾何德何能,能去打理宫务。臣妾只想着仔细服侍皇上,就好了。” 嘴上说着,心里便在大骂太后这个死老太婆,竟然敢误她罚她跪了一日夜还不算完,还要指使她做事她是皇帝的宠妃,哪里还用得着去工作皇帝却正色说道“欣儿,你进宫便是朕一意孤行,这一路过来升的又太快,难免宫里有些议论。如今正当年下,各处事多忙乱,你若能担的起来,主的了事,人见你果然有才干,那就无话可说了。再则,你是昭仪,不是底下低品阶的嫔妃,按制是该管辖宫务的。”说着,他又笑道“母后喜欢有才干的人,你若做得好,得了母后的喜欢,朕便好封你做妃子了。” 胡欣儿只觉得心底凉了一片,她当真没想到周朝宫廷还有这些事情她强行一笑,说道“只恐臣妾做不好呢。” 皇帝说道“没什么难的,不懂的地方,多问问贤妃淑妃她们,也就是了。” 胡欣儿越发惊惧,问道“淑妃娘娘她不是在南安寺么” 皇帝颔首“不错,但这要过年了,她自然要回宫陪老祖宗过年。” 待皇帝走后,胡欣儿在堂中踱来踱去,心中乱如麻团。 她这个人,除了勾心斗角,和以前里看来的一些手段,没什么别的本事。就说学过一些技术,在这个地方也全派不上用场。 她原本以为,后宫妃子每日就是吃吃喝喝,溜猫逗狗,讨好皇帝,等着侍寝就是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工作分派她以前,连三人小组都管不好,就别说管理偌大一座后宫了除此之外,那个好不容易被她撵走的淑妃,竟又要回来了。那可是个精明强干的老狐狸精,如果不是她自己懒怠争执,离宫而去,一番恶斗是免不了的。 胡欣儿烦乱不堪,一时却也拿不定什么主意。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