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顿住,看了易峋一眼。 只见易峋微微出神,似在沉思,他便将话兜了回来,说道:“我瞧那孩子的症状,与之前那些病人如出一辙,故而有此推断。你可问问他,是不是对什么吃食上瘾,一日不吃就难受,每到午夜便骨头里钻心一般的痒?” 易峋想起秦春娇跟他提起过的林家面摊的事,便颔首道:“馆主说的不错,他近来是迷上了一家的面食。” 程馆主微微一怔,旋即大叹了口气:“天生万物以来活人,却偏有人心术不正,拿来为祸世间!” 易峋目光微冷,只问道:“那馆主,我这小兄弟可还有救?银子不是难事,只要救活他。” 程馆主说道:“我适才瞧了,这孩子吃的不多,中毒尚浅,且人又年轻,仔细调养着,戒断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易峋点头,说道:“那就有劳馆主代为照看,所有的食药费用都记在我的账上。我二弟在这里,有什么事,吩咐他就好。”说着,他又进去看了看赵三旺,将易嶟叮嘱了几句。 易嶟没想到赵三旺竟然是中毒,一时里也说不出话来。 赵三旺强撑着坐了起来,自怀里掏出了一个纸包,交给易峋:“大哥,这是林香莲给我的。叫我撒到你家汤锅里去,我没干……” 易嶟在他肩上重拍了一下:“好小子,往后我真要高看你一眼了。” 赵三旺咧嘴傻笑,少气无力,说不出话来。 易峋接过那纸包,打开一瞧,里面是些切片晒干了的菌子,便拿给程馆主瞧。 程馆主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闻了一下,说道:“这就是我适才说起的**菇!” 易峋点了点头,将纸包收在怀中,抬步往外去了。 易嶟在后头扬声问道:“哥,你去哪儿?” 易峋头也不回的说道:“去报官。” 易峋在骡马巷里租了一匹骏马,骑乘了向河间县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路上,他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烈火在烧,无言的愤怒让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这是自幼,他父亲一直教导他的。 易峋怎样也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坏到这种地步的人?只是为了赚钱,为了一己私欲,就去毁掉无数的人。 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一户户完整的家庭,在她林香莲的眼里又是什么? 她似乎是喜欢自己的,然而这样的感情,让易峋作呕。 为了得到占有,甚至不惜想用药物来控制自己,这种感情可以被称之为爱么? 爱一个人,难道不是会把她捧在心口的呵护疼爱,舍不得伤她分毫? 他对于春娇,便是如此。 他不喜欢她出门做生意,但更不想看她不高兴的样子,所以肯为她让步。仅仅是她不开心,他就难受,更不要说亲手伤害她了。 林香莲呢,她真的在乎他么,还是说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 这样的人,说到底最爱的人还是她自己而已。 易峋紧握着缰绳,不时抽打着□□的马匹,俊朗的脸上,线条紧绷着,冷峻的像一尊煞神。 一人一骑,飞驰而去。 秦春娇还是等到了深夜,易峋和易嶟果然没有回来。她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出去将院门和房子的门窗全都关好,回屋睡下。 刘氏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听着身边的动静,床铺微微一陷,女儿那张柔嫩的小脸就贴了过来,紧偎着自己的胳膊。她笑了笑,翻身抱住了女儿,轻轻抚摩着她的后脑。 黑暗里,秦春娇小声嘟哝着:“娘,你说他们在京里,会不会忘了吃饭?我瞧外头有点落雨点子了,不知道峋哥衣服带够了没有。” 刘氏拍着她光滑的背脊,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