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整套的家具,柜台、货架、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请了粉刷匠,将房子从里到外重新刷了一遍。 董香儿、赵三旺、丁虎、董大成两口子,甚至连丁虎的爹老丁头,都来帮忙收拾,把那些家伙事搬进去。 下河村的人,天天看着房子跟前热火朝天的情形,各个艳羡不已,都叹服这家子人能干。 因为秦春娇替易峋的茶油拉了生意,他们惦记着相府可能随时来人看货,先榨了一百来斤的茶油放着。地里的油菜籽也收下来了,几亩地,统共收了四百来斤的菜籽儿,也都送进了油坊,炒制榨油。 地重新犁过,转头就又种上了芝麻和花生,等着秋季再收一拨。 那四百斤油菜籽儿,陆续榨着油。 易家的人,从两个男人,到秦春娇母女两个,都累的人仰马翻,几乎每天晚上到家,洗完澡就倒头睡下。 不独他们,连赵三旺、董香儿和丁虎,也都累坏了。 但所有人没有一句抱怨,大伙全都知道,这是在奔着大好的日子去,心里都提着干劲儿。 铺子眼瞅着就要开了,如果铺子开了,却没有货上架卖,那不是闹笑话嘛! 四百斤的油菜籽儿,先出了一百斤的菜油,菜籽儿就去了一半。这已经算是很多了,按照常情,这一斤油菜籽最多也就能出四两油。但易峋让马师傅打的机子,有些独特的地方,他自己又爱琢磨,硬生生把这油菜籽的出油率拔高了一截子,十成菜籽儿出了五成的油。 这一百斤菜籽油,合着先前易家哥俩进山打猎存下的山货和皮子,一车拉进城中给盛源货行。丁虎也是猎户,存了些猎物,跟着一道去了。 进了城,到了盛源货行,按照先前文书合同,一斤油二两银子收了,一百斤菜籽油卖了二百两银子。易家的皮子,从来是紧俏货,易家哥俩这次存的也多,这又卖了二百两银子。其他的药材、干货林林总总,也卖了几十两银子。 丁虎那边就没这么景气了,易家的皮子能卖上高价,那是因为他们哥俩的鞣制手艺独到,也不是谁都能挣这份钱的。 他的皮子,品相一般,合着山货一起,总共也就卖了三四十两银子。 这已经是盛源货行看在易峋的面子上,才肯收的。往常,他连这门槛都迈不进去,总是听凭那些收货的小贩子肆意压价。 这个价钱,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 出了盛源货行,丁虎对着易峋千恩万谢,满口说如果不是他,指定是卖不了这个价的。 易峋只笑了笑,万事开头难,当初他和盛源货行做买卖时,也费了不少周折,用了些心计。货好,也得会吆喝,哪有这么容易。 先前为了筹备开铺子,家中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买房子带粉刷和做家具,一共花了一百七十多两。这次进城卖货,不止收回了本钱,还盈利了近二百多两银子。 易峋晓得秦春娇那里也存着一百多两银子,之前还托他把钱送到城里的银号换成了银票。但易峋的意思,秦春娇赚来的钱,是给她和她娘做零用的,他没有跟女人要钱的习惯。 卖了货,又是难得进京,三个男人都不急着回去,各处转了转,买些自家用的东西。 这随意一转,就到了晌午头。 易峋领着两个兄弟去了之前带秦春娇母女两个吃饭的汤面馆,照旧三碗鸡丝笋丁面,一人一个酥饼。 丁虎一面哧溜的吃着面,一面说道:“这面好吃是好吃,但比起春娇嫂子的手艺,还是差了点意思。” 易嶟笑了两声,斥道:“你还吃上瘾了,春娇天天那么忙,哪有功夫顿顿做好饭好菜。” 丁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易峋莞尔道:“虎子,等今年秋收之后,你再说门亲事。你家就你一个,丁老叔身子骨又不好,早日找个媳妇,也好帮你一把。你手里也有几十两银子了,能娶个好姑娘。” 提到亲事,丁虎的脸色有些暗淡,没有说话,闷头吃面。 易嶟看着他,心里有些发急,张口问道:“虎子,你该不会还惦记着陀罗庄那姑娘?她都另外嫁了,你也别认死理。” 丁虎捏着筷子,半晌忽然问道:“二哥,你也到年岁了,咋不说亲?咱这几个村子的姑娘,都憋着劲儿想嫁你呢!” 这下,轮到易嶟不想说话了,他看了他大哥一眼,低声说道:“我不急,等爹娘的孝都过了再说。” 易峋吃了面,放下筷子,看着他兄弟,说道:“我和春娇过了正月就成亲,你有了喜欢的姑娘,就告诉我们,请媒人去说。” 易嶟低着头,闷闷说道:“我没什么喜欢的姑娘,我谁也不喜欢。” 易峋知道他的心结,这段日子看他有说有笑,开朗随和,只当他已经放下了,但现下看着显然还是没完全过去。这种事,勉强是不行的。 他顿了顿,说道:“不然,就让春娇的娘,帮你留意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