峋说道:“向着当家大爷讨赏钱,是个小少爷!”说着,就把襁褓抱到了他跟前。 易峋有些怔怔的,看着襁褓里的婴孩儿,小小的一团,红通通,皱巴巴的,小鼻子小眼儿,嘴只有一点点。他闭着眼睛,已经不再啼哭,却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 易峋两手颤颤的将孩子接了过去,隔着襁褓,他感受到了孩子温热绵软的身体。他是那么小,那么轻,又那么柔软,仿佛很柔弱,但小小的身体里又似乎蕴藏着无穷的生命力。 这就是他和春娇的孩子了,他们血脉的凝结,他们结合的见证,同样也是他们生命的延续。 易峋的胸口忽然像被什么点燃了一般,灼热且兴奋着。 直至此刻,他才真实的感受了,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父亲。 他抱着孩子,半晌才恍惚回神,又想起来,连忙说道:“我能进去见春娇了吧?” 宋大嫂抿嘴一笑:“能,大爷可真是个疼娘子的汉子。” 易峋抱着孩子,踏进门槛。 屋中很暖和,但百合香里却弥漫着淡淡的腥甜。 他走到床铺前,半垂的帐幔里,秦春娇就躺在床上,盖着一领水红色的丝绸被子,小脸苍白,唇上干枯的起皮。 为了给他生孩子,她吃了多少苦,自己终其一生大概都不能明白了。 秦春娇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就看见易峋抱着孩子站在床畔。 她浅浅一笑,轻轻说道:“你来啦?” 这嗓音柔软中,带着几分嘶哑。 易峋心里有些发酸,他点了点头,将襁褓抱到了她枕头边上,低声说道:“你瞧,这是咱们的孩子。” 秦春娇瞅着孩子,圆圆的小脸上皱巴巴的,小眼睛倒是张开了一条缝,里面露出漆黑的眼珠子,正好和她对上,她心底里顿时便冒出了一股暖意和说不出的充实。 适才,她生产力竭,宋嫂子将孩子抱去时,她有所知晓,却连出声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到了这会儿才见着孩子。 看见孩子平安,方才的所有苦楚,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她笑着,轻轻问道:“峋哥,孩子起什么名儿?你想好了么?” 易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外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际,说道:“叫他易晗,好不好?” 这个晗字,有天将明之意,亦蕴含着希冀和期望,一切都将在此刻亮堂起来。 孩子出生在这一刻,起这个名字,是再合适不过的。 秦春娇不懂这个字有什么深意,念了两遍,便含笑说道:“好听的很。” 易峋心底里五味杂陈,扭在一处,成了一股无法言语的滋味儿,他握住了秦春娇的小手,沉声道:“春娇,谢谢你。” 秦春娇有些疑惑:“你谢我什么?” 易峋一字一句说道:“谢你吃了这么多苦,为我生下孩子。往后,我定要好好作你的丈夫,作晗儿的父亲。” 秦春娇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柔和的如若莲花初绽,柔哑的声音轻轻说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晗儿也是我的孩子啊。往后,我也会当一个好妻子,晗儿的好母亲。” 就在此时,易晗却呜咿了一声,转而就大哭起来。 这一对才当了爹娘的小夫妻,顿时手足无措,慌张不已。 宋大嫂子和刘氏听见声音都进来了,宋大嫂子就说:“这娃儿想必是饿了,府上可预备奶娘了?” 易峋和秦春娇都说没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