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里进来悄无声息,唯独冷冽的气场叫后排同学打了个哆嗦,全都小心翼翼地扭回头偷看他。 容完也赶紧移到过道上,让开。 他眼皮子也不抬,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 “看什么看,继续上课!”年轻老师蹙眉道,同学们赶紧把头给扭回去了。 容完盯着原允,见他漆黑头发和鸦羽睫毛都在淌水,坐下来之后也只是拿了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心里面便莫名一股火,早给他伞了,他非不要,非得淋雨淋生病了就好了! 但很快容完就不这么想了,他视线移到原允手臂上去,倏然发现手臂到手肘那里一长条鲜血淋漓的伤口—— 操!容完吓了一跳,怎么弄开的?! 那伤口看起来和先前原允右手虎口上快结疤的那条很像,都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刀子或者玻璃给划开的,而且比先前那条更深更长,顺着雨水淌着血,皮肉往外翻,看起来触目惊心。 容完喉咙哽得发慌,低声问:“手臂上,怎么回事?” 原允看起来比昨天还要冰冷了些,头也没抬,用毛巾将手臂粗粗缠了一圈,止了血,便不再去管了,兀自翻开书。随着他的动作,那手臂应该极疼,但他眉头也没蹙一下,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容完也没指望他会吭声,径直问系统。 系统查了下,说:“昨晚他爸回来了,两人干了一架。” 容完:“原文中他爸不是寒假才会回来吗?” 系统道:“好像是有东西落下了,临时回来取一趟。” “……”容完陡然一头子火,一瞬间有弄死原允他爸的想法。 但他冷静想了一下。在家里装监控器录到证据然后报警,这事儿原允小时候是做过的,没用,警局不管这种程度的家暴,没弄死人,就只以调解为主,而回去后只会让原父变本加厉。 那么央求景父帮忙呢?景父是个生意人,虽然对景一帜疼爱到了骨子里,但绝对不会去揽别人家的破事儿。这简直他妈是个死局——除非,在原父身上栽赃些别的什么东西。 容完盯着原允手臂上的伤口,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原允似乎是感觉到同桌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蹙了蹙眉,扭头看了容完一眼——他顿时一怔。 容完眼睛红了。 容完见他看过来,这才慌忙吸了吸鼻子,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发现自己的狼狈。完犊子了,丢人丢大发了! 可他心里酸胀得说不出话来,仿佛被什么手揪住让人喘不过气,眼圈红色半天不退。 原允一直看着他掏出纸巾擦鼻涕,捏着书本的手指僵硬无比,好半天没翻页。 “我有这个,给你弄弄伤口吧。”容完调整好情绪,从书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应急用的绷带和消毒碘伏之类的。原允蹙眉看着他。这下他也顾不上原允抗拒还是不抗拒了,总而言之今天不上药也得上,他一把拉住原允的手,顿时就觉得原允浑身紧绷起来。 原允回过神来,顿时去按住容完那只拿着棉签的手,警告性地盯了容完一眼。 容完破罐子破摔,压低声音哑声道:“要不你自己弄行了吧,但你一只手能弄吗?我不过是想帮帮你,要不然你想变成残废?” 说完他蛮横地拽过原允的手臂,手法极其迅速地给那长条伤口涂好药,顺势包扎好,简直一气呵成。毕竟是上一世练出来的。 原允一只手被容完抱在怀里包扎,浑身僵硬如同石板,他盯着容完泛红的眼角,浑身极其压抑的冷漠和尖锐,慢慢地如同紧绷的纸张破了个洞,漆黑的眸子透出茫然……和些许无措来——他没再动弹,垂着眸,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容完。 直到容完上完药抬起头,他才匆匆移开眼睛。 两个人互相拉扯这动静不算大却也不算小,前面同学倒是没注意,但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哪儿能没看见。只不过这数学老师十分年轻,不想多惹事,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包扎好,容完坐了回去,心里松了一口气,没再理会原允。 可原允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白色纱布,整节课没动笔一个字。怎么就……哭了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