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大格格温温柔柔的,眉眼含笑的模样,不由的又想到历史记载中的“胤礽太子”出阁讲学的趣事儿,轻轻笑了起来。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太子出阁讲学,都是事先由讲官先讲说,然后阐述大义,再由太子讲说自己的理解。只有原本历史上康熙皇帝的“胤礽太子”因为才华太过出众,能够在出阁讲学之时,先由自己来讲。 讲官们和老师们各个都心悦诚服,十分恭敬地听“胤礽太子”口若悬河的讲说经文要义,万分钦佩地听他高谈阔论的引经据典。 就连“康熙皇帝”本人都经常被“胤礽太子”的出类拔萃,高出他自己很多的天赋才情感动的热泪盈眶。在那个时候,他是万分的相信,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将来一定是一个充满希望、掌握辉煌未来的太平天子。 此事也让他想到自己当年为了怕小小年纪就显露出过人聪慧的“胤礽太子”心生骄傲,在毓庆宫建好以后,还指着毓庆宫左右两边的斋宫和奉先殿,谆谆教导的说,希望“胤礽太子”能够好好的体味祖先们创业的艰辛,谦虚谨慎,用心的去感受列祖列宗对他的期待和重托,切勿骄傲自满等等言语,失笑不已。 后来因为“康熙皇帝”的无声纵容,讲官们与“胤礽太子”之间,完全就是用一种近乎西方沙龙式的方式平等的进行学业交流,用交谈的方式讨论儒学之中的某一部某一章某一节,讲其本义,探讨注疏和音训,讲述古义和今义的不同。 又因为“胤礽太子”太过博学多识,对于他所学的各科内容都已经熟记精通。常出现的场面是,师生之间的论讲发生了倒换,讲官先恭请他讲说。“胤礽太子”坦坦荡荡的先把当天要学的段落,几乎不用分章,十分准确地讲解一番后,讲官们拿着自己昼夜准备好的讲稿,边看稿子,边议论文,探讨文义,谨慎地引申推衍,生怕讲错。 可是,不管这些硕学鸿儒们在事先怎么充分备课,反复练习,他们谨慎又谨慎之下讲出来的经义典故还是经常被“胤礽太子”纠正,被他明确的指出来原文出自何处、本意主旨何在、历代哪些大家作过注解、有何著名阐述等等。 少年太子轻轻摇头,他可能做不到历史记载中的盛况。不过面对他的小太子妃一脸疑惑的表情,却是诚实的解释道:“孤只是在想,历史记载中“胤礽太子”出阁讲学的轰动场面,谈吐不凡之处,连侍立一旁、不大精通文理的侍卫们都听得十分神往,控制不住的手舞足蹈。” 大格格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是在说她上辈子出阁讲学的事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看着太子殿下一脸真心的赞赏和认同,心里柔软一片,很自然的迈步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环抱住他,头贴着他的脖颈轻轻蹭着。 心里生出一丝感慨叹息的胤礽,任由她抱着,没有说话。一时间毓庆宫的小书房静悄悄的,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小太子妃缓过来心情,满脸幸灾乐祸的说道:“你呀,这次就算你自己不想高谈阔论 ,采取保守的姿态,谦虚低调的行事,也不行了,我估计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一个会放过你。” “自古文人相轻,谁都不服谁。你这些年折腾的这些事儿,就算他们心里头佩服,应该也都是憋着火气要和你好好讨教一番不可。或许没人敢谈论新版《大清律》上的内容,但光是你开创的文章流派以及书法,字画方面的造诣,就够他们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了。” “孤也是这么想的。说实话,孤现在就好像已经感受到了满朝文武那蠢蠢欲动,迫不及待的要和孤讨教一番的心情了。偏偏皇阿玛还轻松的认为,依照孤在大臣们心里凶巴巴的名声,没人敢上前刁难,或者是问孤问题。” 小太子妃噗嗤一声笑出来,“你那个凶巴巴的名声,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些作奸犯科的权贵们。对于那些大错小犯小错不断的老臣们,以及那些爱惜羽毛清廉奉公的官员们而言,你就是一个脾气好的不得了的软包子。” 对于自家太子妃的说法不想认同却又无力反驳的少年太子,看着玻璃窗户外面倒映着的那盏黄澄澄的,在黑夜里好像是蟒蛇眼睛一样莹莹发光的电灯灯泡沉默不语。迷离的桃花眼闪现出柔和的光芒,软包子就软包子,他真的很期待有一天,可以看到大清国的夜晚,因为灯光太亮,灭了星光的盛景。 造型各异、色彩缤纷,像长龙,像凤凰一样闪烁不停的灯光发出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光芒把黑夜变成了白昼,把整个京城都染成了彩色。“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