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却也是自己认得的人。他见天撞见这老头在街上闲逛,或者和几个年岁相当的老头子晒太阳说古,“八臂哪吒阵”那一套,就是他跟捧灯说起来的,刘鉴却说那是“江湖骗子口儿”。他某次还指引捧灯去看一道弯弯曲曲的围墙,说那是“龙”,捧灯后来一问,原来那地方就是北新桥海眼所在,提醒刘鉴,刘鉴却没搭理。 前情后事一连贯,捧灯心说:“这老头才不是江湖骗子哪,定是世外的高人了。”才想起来还从没问过老头的姓名。于是他一边接过竹杖一端,跟着老头走,一边学着演义中陆逊的口气问:“长者何人?” 老头回答说:“我要说是诸葛孔明之岳父,你也不会相信;我没女儿,就算有,也不会嫁给这布阵之人。若说姓名,老朽的俗名,五百年前便忘记了,就算不忘,你小娃娃也未必听说过呀。” 捧灯双眼一亮,心说五百年前就忘记了俗名,难道是神仙下凡来搭救我的吗?又问:“此莫非诸葛孔明之八阵图乎?” 老头捋着胡子,回头一笑:“此阵较八阵图凶险百倍,名叫‘八门金锁连环诛仙阵’。反复八门,按奇门遁甲休、生、伤、杜、景、死、惊、开逆转而布,非止每日每时,几乎每漏每刻,每一刹那皆有变化。老夫适才于云端之上,见你从‘死门’而入,料想不识此阵,必为所迷。老夫平生好善,不忍见你陷没于此,故特自‘生门’引出也。” 这段话是套用演义上黄承彦的言辞,可是更加添油加醋,什么“适才在云端之上”,换个普通人打死也不会信,捧灯身在局中,还偏就信了。他继续学陆逊:“公曾学此阵法否?”按照黄承彦的回答,应该是:“变化无穷,不能学也。”可那老头却对捧灯说:“了然于胸,若是我布此阵啊,变化更多,便大罗金仙也要饿死其中,才不愧‘诛仙’之名!” 捧灯被这老头彻底给唬住了,根本没考虑大罗金仙是不是会饿死的问题,只是催促说:“既然如此厉害,想必小人的尊主也陷身于此,还请老神仙前往搭救。” 老头摇一摇头:“小娃娃我看你呀,鼻直而挺、山根丰隆、鼻翼饱满,唇色殷红、齿列整齐、白而不龅,额方而广、眼大有神、黑白分明,腮骨略突、面丰肉腴、人中形美。此相与老夫有缘,我故引你出阵,旁人我管他干嘛?” 脱口就是一大套,听得捧灯多少有点含糊:“这好象是说的旺夫之相呀……是书上写错了还是我记错了?嗯,老神仙的话,定然是对的……” 确实奇怪,捧灯跟着老头走,虽然眼前仍有重重迷雾,耳边风声呼呼,但风就从身旁掠过,飞沙走石也刮不到自己。说话间,他觉得眼前一亮,迷雾骤然散去,想必已经从什么“生门”走出了迷阵。老头轻轻从捧灯手里抽回竹杖,远远一指:“娃娃你看。” 北海琼华岛 明清两代的皇家御苑太液池,现在分为三个部分,北面是北海,南面就是中海和南海,并称中南海。琼华岛位于北海的南部,辽代的时候叫“瑶屿”,金代改名琼华岛,把从北宋都城汴梁御园“艮岳”里搬来的假山石全都堆在山上。到了元代,这座湖中小山改名为“万寿山”,明清两代又改回琼华岛之名。 现在琼华岛成为了北海公园的主体,四面临水,南有永安桥连接着团城。岛高32.8米,绕岛一周约880米,湖中莲叶滴翠,岛上树木苍郁,还有佛寺、殿阁,鳞次栉比,风光秀美。最有名的是山颠的白塔,所以琼花岛也被称为“白塔山”。 这座白塔建于清初的1651年,是一座藏式喇嘛塔。据说当时“有西域喇嘛者,欲以佛教阴赞皇猷,请立塔寺,寿国佑民”,得到顺治皇帝的允许,就在琼华岛上兴建了永安寺和白塔。白塔高35.9米,上圆下方,富于变化,为须弥山座式,塔顶设有宝盖、宝顶,并装饰有日、月及火焰花纹,以表示佛法象日、月那样光芒四射,永照大地。 今天,北海白塔和天坛祈年殿、故宫太和殿一样,都变成了古城北京千年历史的重要象征。 第廿九章 华严钟(1) 捧灯被个白胡子的神秘老头引出了迷阵,老头一指山顶:“娃娃你看。”捧灯赶紧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站立的位置距离山顶不过七八步之遥,可以看到顶上有一口水井,井边站着一个人,四十上下年纪,一张瘦长脸,意料之中,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在找的户曹司务牛禄! 只见牛禄身穿一件宽袖大氅,上描八卦图形,可又不是捧灯熟悉的道家“紫授仙衣”。他披散着头发,左手持一柄桃木剑,右手举一个小金铃,注目井口,嘴唇嗫嚅,似乎正在诵念着些什么。再看他的面前,燃着香、点着烛,还摆了猪牛羊三牲和其它一些认不出来的东西。 捧灯左右望望,不见刘鉴等人,心说难道他们还陷身在阵中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