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忙再累,也会抽出时间亲自去看看,哪怕人家没请她,她只要听说了,都会主动上门,不收诊费为其治病。只为了在治病的过程中确定对方是不是姚显再生。 可惜,好运并没有再次降临到她的头上,姚显离世,再没有回来。 她携夫君跪到爷爷坟前,眼泪早在建城的时候就流干了,她就静静地跪在那里,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闪过姚显在世时的画面,从前世到今生…… 她跟玄天冥说:“如果爷爷走时我能在身边,该有多好,我可以把他放到空间里,他就不会离开我,不会死去。而且,有爷爷在里面,七哥苏醒的希望也能更大一些。玄天冥,原来世间之事真的是差一步就差了千步百步,爷爷本来不用死,都怪我……” 姚显的离世让凤羽珩几度陷入深深的自责,玄天冥也不知该怎么劝,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她:“你别怕,无论到何时,总还有我,总还有我。” 正月十五该是团圆之日,从墓前回来,凤羽珩说:“我想去趟莲府,那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团圆。” “好。”玄天冥点头,“我们一起去。” 凤羽珩却拒绝了他的同行,她说:“剩下的是个女眷,你去了说话也不方便,不如进宫去陪陪母妃,再不就跟六哥商量商量那个所谓的八皇子之事。总之,快些把京里的事情处理完吧,这个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玄天冥能理解她的心情,不只是凤羽珩急,他自己也急。大顺早一天安定下来,他也早一天能够脱身离开,山高路远,还有一个地方在等着他。那里是他的桃源,是一个他只看一眼就喜欢上的地方,他要带着媳妇儿一起去看看,什么才叫做最适宜生存之处。 二人暂别,凤羽珩从空间里取出封昭莲的骨灰罐子,坐着宫车去了莲府。 打从封昭莲离开,莲府就一天比一天安静。因为从前封昭莲好客,所以最初的几日还总会有些高门大户家中的夫人小姐找上门来与她聊天喝茶,被乌梨笙打发了几次后,也听说了封昭莲离京的消息,失望之余便不再来了。 乌梨笙则一直都没出过门,开始是想着万一封昭莲反了悔不想去了,再折回京城怕看不到她。后来,一天天的绝望,直到她意识到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之后,整个儿人更是萎靡不堪,连带着这一整座府邸也都死气沉沉。凤羽珩到时,为封昭莲办丧的灵幡儿还没拿下来,一片片的白幡荡在莲府,看着有些渗人。 听说凤羽珩来了,很少走出自己小院儿的乌梨笙也迎到前院儿来,看着凤羽珩好半天没说话。终于,目光投在了她手里捧着的那只大罐子上,眼泪哗哗地流。 “我终于把他等回来了。”她说,“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只要他回来,就够了。”乌梨笙冲着凤羽珩苦涩一笑,“谢谢你,夫……莲王殿下他泉下有知,会感激有你这样的朋友。” 凤羽珩一愣,“你不叫他夫君了?” 乌梨笙苦笑,“从来就不是我夫君,是我赖着他这么些年,他没有真的把我赶出这座府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走上前,伸出手,“可以让我抱着他吗?生时都是我追在后头,他从不曾停下脚步等等我。现在他不在了,就让我亲近他一次,好不好?”她说话时,眼泪哗哗地流。 凤羽珩就想,所谓爱情,到底能深至什么程度?乌梨笙也好,凤想容也好,都因挚爱之人伤及心神,如果她们的爱情都能够得到成全,那是可以偕老?还是半路依然会彼此离散? 她将骨灰罐子交给乌梨笙,喃喃地说:“节哀。” 乌梨笙却早已经在触碰到那罐子的一刻泣不成声。 凤羽珩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就让她哭了个够,直到哭势稍缓了些,这才又开口道:“我跟九殿下打算把她送回千周,安葬在老王爷和王妃的身边。到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乌梨笙怔了怔,很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半晌才回答道:“我以前觉得他一定不想回千周,那个地方他太憎恨了。可我到底没有你想得周到,是啊,他恨千周,可他是极思念自己的父王和母妃的,他一定愿意回到他们身边,一家团圆。”她泛了一个苦涩的笑来,“回吧!我跟你们一起回,回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你跟九殿下千里迢迢把他给带回来,我没有什么东西拿得出手可表谢意,就把这座府邸送给你。这府里帐上有莲王的全部身家,现在也用不上了。我只拿走一点点,够在千周为他落葬即可。” 凤羽珩摇头,“银子我不要,你都拿着。既然不回来,这座府邸我可以收下,但要折成银子,都给你带上。”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