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拒绝了。 皇上的手指停在那个好看的、如同蝴蝶一样的襻扣上,他明显愣了一下,很是意外。 东珠其实并不确定皇上是不是真的会就此停手。她定定地注视着皇上,目光如水。 康熙也凝望着东珠,他很是恍惚。她不是他的妃子吗?为什么不能尽好妃子的本分,好好服侍他? 是了,她不是旁人,她是东珠。 往昔一幕幕两人交集的场景在眼前掠过。 一瞬间,仿佛已是沧海桑田。 她心里有人了。 皇上惊醒,如同被人在头顶重重一击。皇上被这个念头折磨得立时痛苦不堪,他的心拧成一团,全身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 她心里真的有人了,而那个人不是自己!虽然万分痛苦,万分不情愿,但是,康熙清楚地记起那一次,他们第一次亲热时,她就老老实实对自己说过。 可是,还有一次,当他从遏必隆府把她带回宫的时候,她也说过,这一次牵手,便是地老天荒。那么,她现在为什么还要拒绝,难道她心里那个人还在? “是谁?”皇上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从来没有这样悲愤过,他要知道是谁先于他抢占了东珠的心,是谁横亘在他和东珠之间,让他这样难过。 “什么?”东珠不知皇上心中所想。 一只手轻轻捏住她好看的下巴:“告诉朕,他是谁。你说出来,朕就会放了你。如果你说不出来,朕就一定会让你本本分分地履行妃子的职责。” 东珠的心一下子冷了,他还记得。 费扬古,她很想大声告诉他,她心里的那个人是费扬古,但是她不能,那样会害了他。东珠不确定皇上的心胸有多大,是否大到可以容忍费扬古的存在。 “不要想着骗朕。”皇上的声音越发冰冷,东珠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介意了。 “没有谁。”东珠说,“也许小时候,模糊有个影子,我曾经以为,那是我所喜欢的,是我心里的人。可是很多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所以,没有了。” 皇上冷哼一声:“骗人。” 东珠淡淡一笑:“我才不骗人呢。妍姝呢,妍姝也是皇上心里的人,但是时过境迁,现在她还会影响皇上吗?” 东珠,普天之下,也就是东珠,敢这样跟他说话,敢一次一次把他已经愈合的伤口硬生生扯开再撒上一把盐。 皇上沉默了,东珠便继续说道:“再有,皇上应当知道东珠的性子,东珠从不骗人。记得当日玛嬷之死,我便怀疑与太皇太后有关,像这样天大的事,我不都老老实实告诉你了吗?” 皇上脸一沉,伸手捂在东珠嘴上,眉头紧锁:“这样的话,以后别再说了,若被人透露一点,你又有的受了!” 东珠心中甚暖。 此时此刻,自己刚刚拒绝了皇上的求欢与示爱,让皇上颜面大失,可他还是这样小心翼翼保护自己。平心而论,作为天子能这样对待自己,他也真是做到了极致。 于是,东珠不禁轻轻握住了皇上的手:“皇上,请给东珠一点时间。” “时间?”皇上微微诧异,“已经两年了,还不够吗?” 东珠笑了:“才两年而已,在人生百年的光阴中真的算不了什么。东珠只希望多一点时间能够确定,东珠对你,是一个女人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爱,而不是基于皇妃对皇上。你,懂吗?” “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皇上有些莫名其妙。 “作为皇上,你可以有很多的皇妃、贵人、答应,甚至是成百上千的官女子。但是对于东珠来说,只想把你看成一个男人,一个值得东珠倾一生去爱、去追随、去敬仰的唯一一个男人。”东珠定定地说着。 也许是她说得太过动听,康熙只觉得身体的燥热与满腔的激情仿佛被一泓清水滋润,他的不甘心、他的悲愤、他的妒忌都随着这句话轻而易举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皇上没说话,只松开了手,他站起身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盯着桌上东珠写了一半的东西看了起来。东珠也起身将头发挽好,在寝衣外面加了件宫装,又讨好地将春茵刚刚端来的点心递给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闷哼道:“麒麟煎饺、桂花奶糕、五仁千层酥,你以为拿这些就打发了朕?今儿个晚上,朕还真是亏得厉害,原本兴致正起却被你一脚踢下床,美人没尝到,就只拿这两块点心来给朕充饥吗?” 东珠笑了,一般皇上能这样与她玩笑,这事就算过去了,于是她便将盘子端走:“不吃算了。” 皇上叹了口气,又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