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无比凄厉的惨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股粪味也越发浓了。 真汉子从不回头看爆炸。 他们两人撒丫子就跑,拼着一股劲儿在胡同里钻来钻去,跑过河渠上的拱桥,一头钻入了热闹的大街,两人便再也坚持不住,一人扶着柳树的树干,一人虚脱的半蹲在地上,两个人都红着脸,满头大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呼——呼——妙极了,我还以为你一贯稳重,呼——怎么能想出这样一个鬼主意。”孟湘扶着树干觉得自己全身都要虚脱了,却越发恼恨这具身体不顶事儿了,这么弱的体质哪里能跳下一台舞,估计转几个圈就要手脚发软晕过去了,果然还是要加大训练啊。 孟扶苏扶着膝盖,哈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觉得这空气灼烧着他的肺都难受了,大滴大滴的汗从脸颊流淌下来,由鼻尖、下巴滴落下来,砸进土里。 孟湘又看看自己手里的药包,笑道:“好在没有将这些药掉落,你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贴上他的额头,拂过他的脸颊,为他擦干汗水。 孟扶苏闭上双眼,睫毛就像是合欢花的绒毛微微颤动,他脸颊红的厉害,好像难以喘息似的,大口吞咽着空气。 “你的身子到底还是有些虚,看来不仅仅是吃药,以后饮食也要注意了。”她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知为何却让他陡然生出了心火,明明他是那么渴望娘的关怀,可是她越是温柔,他就越是烦躁,甚至连她抚过他脸颊时袖口带来的香气也让他受不了了。 “你熏了什么香?”他拧着眉毛问道。 孟湘一愣,“没有啊,咱们家里哪里来的熏香啊,你是不是太累了,所以出现了幻觉?”她刚想笑,却从他僵硬排斥的肢体中看出了什么。 她默默收回了手,轻声道:“好些了吗?” 孟扶苏缓缓直起腰,却用手捂着脸,淡淡道:“我是不是跟期哥儿比差远了?” 她诧异地挑眉,却笑嘻嘻道:“这哪里能放在一起比较。” 也不知道她的话又戳中了他的哪根敏感的神经,孟扶苏垂着头,神情又恢复了之前的阴郁,就好像刚刚那个拉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在阳光下奔跑大笑的少年郎是个幻觉。 “咱们回去吧。”孟扶苏自顾自拎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往与文松约好的城门处走去。 孟湘脚步轻快地跟在他的身后,好像他刚刚的表现并没有给她带来一丝影响,孟扶苏心里就像是被糕堵住了一样,闷的厉害。 却在此时,那熟悉的温柔又覆盖在他的脑袋上。 “不要多想,你和期哥儿都是娘的珍宝,你的稳重聪慧是他不具备的,你因为身体不好,常常卧病在床,却比他花了更多的时间在书本、谋算上,这难道不是神母娘娘给你的补偿吗?”她的声音永远是这样坚定又温柔,一如既往的相信他。 “对不起。”他回过身来,愧疚道:“我不该对娘发脾气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孟湘笑嘻嘻地揪了揪他的鼻子,实在忍不下的孟扶苏抬头瞪了她一眼,那张小脸板起来的模样越发可爱了,孟湘扭头哈哈大笑起来,却笑得他莫名其妙。 等到路人因为笑声看来,又因为她的美貌而停留的时候,孟扶苏的脸彻底黑了,他拉着她的手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孟湘含着笑低头看着他们两个握紧的双手,轻轻握了握,孟扶苏敏感一抖,而后低下头,越发加快了步伐,而他那红通通的耳尖就像是要烧起来了一样。 孟湘真心觉得她这两个儿子一个是心眼多的没处使儿,一个则缺心眼缺的像个二愣子。 日头偏晌,河渠县里来赶集的人们也渐渐散了,城门口却越发拥挤了,很多人都等待出城。 两人刚刚走到约定好的地方,一个高大的身影便迫不及待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九娘——”他紧张地叫她,“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没事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