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一下?” 客厅里,钟生把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放下,一脸“早有准备”的神色,跟进厨房。 ——实话实说,陈昭虽有基本的生活技能,煲汤尤其是一绝,但做出来的饭只能说是一般、尚且能吃,钟邵奇不过对着食谱学了两回,不知何时,就默默接替了家里大厨的位置。 除了吃饭以外,大多数的时间,两个人并不频繁交流。 不是你在书房里画设计图、我在客厅做奇奇怪怪看不懂的报表,就是这个在沙发上小憩一会儿,那个从书房里出来瞧见了,给人盖上点毛毯,在茶几上,放一杯泡好的咖啡。 总之,在钟邵奇的视频会议里,偶尔出现一个打着哈欠从书房里出来的陈昭,对他的员工们而言,已经成了件不再稀奇的事。 吃完晚饭,方才是真正的休闲时间,在楼下绕着街心花园散两圈步,羡慕羡慕人家的猫猫狗狗,上了楼,两人窝在长沙发上看看电视,偶尔看到精彩的美剧,一时兴起,她还会央他一个一个单词教她英语。 跟牙牙学语的婴儿一样,你一句,我一句,乐在其中。 每每这时,陈昭总爱仰起头,看向一本正经、让她观摩吐字发音的钟先生,眉眼一弯,咧嘴一笑,笑出颊边两个深深酒窝。 她说:“其实,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想嫁给你的人了,钟先生。” 他哑然,扶一扶眼镜,标准的英音戛然而止。 唯有不着痕迹地低头应允,微妙泛红的耳根,泄露他心里半点并不直言的涟漪微动。 无论是成年前还是成年后,她总最爱看他无措神态。 于是又恬不知耻,又凑到跟前来,“所以要亲一下。” 钟邵奇:“……” 她眨巴眨巴眼,点点脸颊,又点点嘴唇。 好半天,闭上眼,等来轻轻一下。 ——“啾。” 某种程度上,在他不生气的情况下,陈昭想,钟先生啊,真是个纯情仔。 世界上最最好最最可爱到不自知的纯情仔。 至少,退一万步说,也得算是个笨蛋。 连晚上睡觉都要死守底线,然后紧张到频频起身去浴室冲凉结果第二天感冒的……笨蛋。 可她依旧很喜欢那段时光。 至少,在那个意外暖洋洋的冬天里,在无须为外人道也的默契中,他们之间,除却男女的暧昧以外,似乎更多的,像是早就在心里排演过无数次有对方相伴的人生。 熟悉到无需出声感应。 在有他的空间里,都总觉得安心。 如果不是某天醒来,整个房间里再没有半点他的踪迹,她甚至以为,这样的日子,总能长长久久过下去。 至于不想看见的人,倒是有一个—— “陈昭,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能睡到下午起床。” 大大咧咧躺在沙发上,一边翻着时尚杂志、一边啃着薯片的宋致宁,对着她怔愣的表情,蓦地笑出声来。 她满面防备,问一句:“宋致宁,你来这干嘛?” 而他撑起半边身子,那一如往日轻佻的神色里,莫名掺杂三分冷峻。 倒也不提那天他是怎么仁至义尽,本打算“救她一命”。 也不打算明说,自己在宋家的处境,做出这样的让步,已是退无可退。 只说一句。 “好久不见,走了,你那位钟先生可是临危托孤,让我送你回上海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