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了对方犹豫不决的措辞。 “白院长,辛苦您说这么多,但是——这点我们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我只想知道,如果目前来看,情况不容乐观,那假如转入养和医院,以最先进的医疗设施,加上港中大的骨肿瘤中心进行技术援助。我的意思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他能活几年?” = 晚上十点半,便是医院明文禁止家属探望的门禁时间。而陈昭与钟绍齐回到五层的时候,时间已然逼近十点一刻。 陈昭将继母和陈昕叫出门外。 真正和母女俩洽谈的,则是对说话技巧更加谙熟于心的钟绍齐。 继母对待钟绍齐,显然比对陈昭还要拘谨,话里话外离不开个“钱”字,只可惜她那些小心思,在钟绍齐眼皮子底下,说到底还是太嫩了些。 两人没说两句,她便被绕的云里雾里,而已然胸有成竹的钟绍齐,又蓦地停顿,看向陈昭。 他指了指病房。 “昭昭,我在这边就可以了,你去跟你爸爸说说话吧。” 这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各司其职”。 因此,陈昭这次倒没有犹豫,拒绝了陈昕的陪同后,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额发,便揣着手里的小笔记本,推门而入—— 陈正德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听见门栓响动,眼瞳下意识瑟瑟一缩。 很快,那僵直的眼珠转动一圈。 没看见什么让他惊恐的针管,倒看见停留在病床前,默默搬了张小板凳,坐在他病床前的陈昭。 男人浑浊的眼珠肉眼可见的一亮。 扎满针孔的手绵软无力地挥起,他似乎想要跟她牵牵手,或是像寻常父亲一样,摸摸女儿的头发…… 可伸到一半,又不知想到什么,在被子上蹭了数下,乖乖缩回角落里。 陈昭:“……” 她不敢看陈正德,也不会主动去牵他的手,只能埋头写字,笔尖纸页相触,“沙沙”作响。 末了,将那白纸黑字,展示给他看:【我帮你联系了新医院,那里的环境好很多,我会让医生给你用最好的药,也会保住你的手。你不用担心,只要好好治病就行,医生说只要处理得当,你还可以活很久的。】 她言语间,撒了个善意的谎。 把医生说的最多三年,主观地延长成很久很久。 陈正德眯着眼睛,把那两行字看完。 不过几十个字,却看了反复数遍,陈昭预想中的大喜过望,却并没在他脸上表露出来。 取而代之的,是着急的手指比划,指指她,摆摆手,右手拇指食指交叠,摩挲几下。 陈昭看不懂,只能把笔记本拿给他。 男人艰难地握住笔,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在纸上:【不花你的千你留千结昏爸爸不浪费你辛苦钱】 错字连篇,连标点符号也没有。 陈昭盯着那行字,默然着,倏而双眼酸涩。 她只能捂着眼睛,手掌却遮掩不住,她嘴角下撇时,那瞬间汩汩落下的眼泪。 手指颤抖,她在那行字下头写,【我有钱,你不要担心钱】 陈正德还是摇头。 那张满是皱纹的苍老面容上一瞬间爬满愧疚与无措,他复又拿过笔,这次,却停顿了很久。 来查房的护士恰巧推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