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上头的温汤泉,又搬出燕都丘家,要楚衡自己思量让还是不让。 “为何要让?” 楚衡笑着品了口手中的茶。 对面的男人瞪圆了眼睛。 “大人要楚某的云山汤,难道不该拿出诚意来买吗?”楚衡抬眼,凤眼微挑,似笑非笑,“先不论楚某卖不卖云山汤,这云山汤在我别云山庄内,大人想要温汤泉,想要那座山,那就得进出山庄。楚某的地盘,为何要让外人随意进出?”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桂太守拍案而起,一声喊,外头立马有人高声接应。 然而楚衡的神色却越发笑得诡秘。半晌,门外本该直冲而入的太守府护卫却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到这时,桂太守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背脊发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衡搁下茶碗,身侧的白术递上帕子:“在下不过一介白身,手里侥幸有几位兄弟出身庆王府,碰巧能治一治你。” 楚衡的话叫一旁跟着来的五味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直到对上白术的眼神,这才咳嗽两声,瞪眼看向桂太守。 “云山汤是别云山庄的,你若是有钱,就买走整个山庄,咱们也能客客气气跟你说话。带了人马藏在附近,分明就是想强取豪夺!” “老子就是想强取豪夺了!” 桂太守猛地往前一扑,一把推开上前挡住楚衡的白术,伸手就要去抓楚衡。 楚衡去摸腰间银针,那桂太守的动作快他一步,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就要去抓他的脖子。 五味大叫一声,房门被人一脚从外头踹开,邵阿牛带着人冲了进来。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进屋后,会看到的,是一个被抓住后有些愣怔的楚三郎。 然而,楚衡只是神情一变,虽未来得及摸出银针,却在手腕被人扭转的时候,袖口中嗖得飞出了什么。 “唔!” 一声闷哼,抓着他手腕的男人,松手捂住自己心口,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满脸难以置信地跪倒在地上。 “咚”一声,后脑勺着地,双目圆睁,气息全无。 “三郎!” “没事。”楚衡摆了摆手,撩开袖子,露出绑在小臂上的袖中箭,“某人亲手做的东西,防身用,倒是没想到,这位大人会误扣扳机。” 袖中箭是在归雁城时,陆庭亲手所做的武器。因体积小,而且轻便,从一开始就绑在了楚衡的左手小臂上。陆庭教过他如何使用袖中箭,但这个从始至终只是为了应对万一。 这个万一,本不该出现在这时候。 楚衡揉了揉眉心,看着被惊动后闻讯而来的扬州刺史,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 杀害朝廷命官,似乎他这个万一惹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远隔重山,在暂时落脚整顿的一座关外荒芜小城中,陆庭心中一惊,手中的水囊忽然掉了地。 “将军?”副将吃惊地捡起水囊,拍了拍上头的沙,重新挂回到疾幽的马背上。 “无事。”陆庭摇头,回身去看身后被云霞布满的苍穹。那个方向,是大延。 “将军!” 有斥候骑马飞驰而来,扬起的灰蒙了两侧休息的亲卫们一脸。 “将军,前方发现世子留下的记号!” 第70章 一面土墙,三面木栏,扬州城的牢狱似乎和燕都的没有不同。 大概唯一不同的,是楚衡此刻的心境。 他探了数次别人的监,这一回,轮到他自己被关进牢里。 牢房内意外的桌椅板凳俱全,靠墙的那一面还放了一张木榻,虽然看起来不甚舒适,但好歹上头铺了一层被褥,躺下去的时候应当不至于太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