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弄。”他抿着嘴去洗漱台边洗手,余光从镜子里瞥见一个满是白沫儿的脑袋,不得章法地揉来揉去,揉的泡泡满天飞。 季沉宣要笑不笑地勾了勾嘴角:“好了,就用水洗掉。” 萧池扭过头看他,隔着泡泡和水汽的眼神带着一丝迷离和懵懂,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步骤,然后——一头扎进了水里。 季沉宣一愣,这家伙的逻辑总是简单粗暴得出乎他的意料。 他耐着性子等待片刻,萧池依旧维持着埋头的动作一动不动。 “喂,可以起来了。”季沉宣皱起眉头,去推他的肩膀。 哗啦——萧池猛地直起上身,水花四溅,将季沉宣淋了个劈头盖脸。 湿淋淋的发丝粘着额头,水滴沿着发梢滴落,身上的衣服更是狼狈地淌满了水珠,晕开深深浅浅的痕迹,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萧池,目光像是要把对方射穿两个窟窿。 萧池见他神色不善,试探着问:“你也要洗?” “不!”季沉宣深呼吸,努力平息起伏的情绪:“洗好就出来。” 换了一身干爽的家居服,季沉宣倒了一杯凉水在沙发里坐定,默默擦拭着潮湿的发梢。 不消片刻,萧池赤脚走踩上柔软的手工绒毯,浑身上下不着寸缕,毫无自觉地溜达进了卧室。 墙角的落地灯半明半暗,男人两条修长的腿踏进光里,米白的灯照亮一截象牙似的光洁皮肤。 季沉宣呼吸一窒,猛地把头扭向一边,一只微红的耳朵尖对着他:“洗完澡不要裸奔!衣服穿好!” 萧池默默道:“衣服是湿的,穿着难受。” “……” “你鼻子下面有点红红的?” 季沉宣无奈地捂住鼻子,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崭新的睡衣:“你先穿我的,明天我差人去买新的。” 萧池好奇地接过来打量一番,立刻往头上套。 “……你穿反了。”一晚上的折腾,季沉宣对他毫无生活常识的状况终于有了清醒的认知,彻底没了脾气,认命般干起了保姆的活计。 严严实实替他扣好所有扣子,季沉宣沉着脸将人塞进被子里,再三强调:“不要到处乱跑,乖乖睡觉。” 他说罢,关上灯就要离开客房,却被拽住了衣角。 黑暗里,窗外一点昏暗的月色不太分明地沁过落地窗。 萧池一双眼睛黑的发亮,直勾勾地凝望着他:“你明天还会在吗?” 季沉宣微微一怔。 萧池耐着性子又问一遍:“你会一直在这个黑屋子里吗?” 黑屋子? 季沉宣缄默一瞬,低沉简短地回答:“会。” 萧池似乎小声舒了口气,满足地阖上眼。 “……” 半晌,萧池又把眼睁开,疑惑地眨了眨:“你怎么还没走?” “……你把我的衣服松开。” “哦。” 翌日,极远的天际蒙蒙亮起一抹鱼肚白。 季沉宣醒的很早,甚至比平时还要早些,即使昨夜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他的作息向来规律,生物钟跟闹钟一般准时。起床的动作相当利落,仿佛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似的。 之前家里的佣人请假回老家过春节去了,季沉宣并不喜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