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眸就看到桌案上压在茶壶底下的信笺一角。 眸光一敛,他快步上前。 提开茶壶,两封信笺入眼。 两封? 他一怔,大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 急切地打开。 休书二字入眼,他瞳孔剧烈一缩。 【大齐四王爷郁墨夜,为因身体有隐疾,长期服药未好,不能尽丈夫之职,也未能有后,而妻子顾氏还年少,故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休书是实。 慕德三年正月二十三】 反面是一只黑墨手印。 郁临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将他裹得死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又连忙拿起另一封。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方才那封休书的信笺外封上,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而这一封封笺上面,写着“顾词初亲启”,且,封口处竟然还滴了一滴蜡油封住。 只怔了一瞬,他便直接将其拆开。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白纸黑字入眼,让他意外的是,竟然还是一封休书。 与刚才那张不同的是,那张的台头就跟普通休书一样写着“休书”二字,而这张的台头是“写给顾词初的休书”。 【这世上人与人交往,都需要真心,都需要信任,夫妻之间如此、亲人之间如此、朋友之间亦如此。 我不知道我跟你,是这三种关系中的哪一种,是夫妻?是姐妹?还是朋友?我只知道,曾经我以为三种关系都是,今日才发现,什么都不是! 没了以前的记忆,我不知道我们是如何成了夫妻?或许这里面是我欺骗在先,所以,你知道吗?知道我现在面对你们的欺骗,我的心情有多痛苦,又有多无奈吗?我 tang明明恨你们、怨你们,却连怨恨都不得,说到底我们所有人都是骗子。 失忆前的我,或许能玩转这种关系吧,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的我,不行,我接受不了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我分不出真假、我辨不了真心,我无从应对。 我累了,我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所以,我才立了休书,给你自由,也算给自己自由。 这封本不该写,但是,我忍不住,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不说出来我会憋死。 看吧,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高兴要说出来,难过也会说出来的人。 我真的无法理解,明明是自己的木雕,且还是非常重要、非常珍惜的木雕,为了做戏,都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木雕交给我的你,心里到底是有多强大? 我的心很小,装不下太多东西,我也很自私,做不到违心地祝愿你们好,此时此刻,能说出的,最多就是一句:以后好自为之。 其实,离开的念头不是今日第一次有,只是曾经的我,怕牵扯到四王府无辜的人。 今日不同了,相信你足以保四王府其他人的周全。 不对,应该说,那个知道你有声音恐惧,关键时刻,让九王爷去捂住你耳朵的人,定不会让你和四王府有事。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就此别过吧,就当从未相识过。 哦,对了,若见到九王爷跟萧鱼帮我道一声谢。 谢谢萧鱼的仗义相助,也谢谢九王爷的度气救人。 慕德三年正月二十三 郁墨夜留】 郁临渊心跳一滞,信纸从指尖滑落,飘于地上。 什么情况? 一瞬间,有千百个念头轰然而至,却是一个也没有抓住。 不是没经历过突发的变故,不是没有临危不乱的经验,一直对自己的处变不惊很自信的他,心绪第一次乱到竟然理不清。 弯腰拾起那封信再次快速过了一遍。 注意到有几个关键点。 一,欺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