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眼前杯子喝了口水,冷静许久才到;“你实在是没必要时时刻刻记住那件事情。”“一个男人受了女人的恩惠,说出去没面子,”男人翘着二郎腿悠悠然道。 “高董,犯法的,”沈清阴冷着嗓子出口。 窃取商业机密是犯法的。“犯法的前提是来路不正,我想,我这应该是正正当当的,”犯法的事情他可从来不干,毕竟自己是五好公民,且还是每年按时按量给国家交税的五好公民。“东西给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情,人情我也还了,一举多得,我应该是不亏的,”说完,男人起身,望着沈清道;“等了你一下午,实在是浪费时间,还有,说句实话,你可能不大高兴,但还是要说,你儿子挺可爱的,别老想着给人下毒,且不说你跟陆景行还没离婚,回头毒出毛病来,陆景行估摸着跟你没完。”“每个人的战场不同,你的战场、不再厨房。”屋子里,男人的话语尾音依旧还在,沈清似是压根没听见他后面那几句话,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件看了良久。 高亦安跟陆槿言合作对付莫家时留了一手,而这一手,足以将陆槿言拉下来,亦或是让陆氏集团换主子,她素来知晓高亦安心狠手辣,手段高超,但不想,他能在陆槿言手底下釜底抽薪,是陆槿言后知后觉,还是彼时她被感情牵绊,无暇顾及其他。 在看眼前这份文件,虽说震惊,但又有何用? 此时,陆槿言躺在医院生死未卜,陆氏集团无人管辖,留着这些东西何用? 沈清的手落在鼠标上,反键点删除的动作一直停留,她在想,是留还是毁? 她曾经想过要对付陆氏集团,甚至还拉上了高亦安一起,却不曾想,因怀孕,这一切都终止了,她将高亦安从车上踹了下去,自己独自前往总统府,坐着婚姻的大巴回归了家庭,将商场上的那些尔虞我诈间接性的摈弃在外。 但此时、他依旧记得自己当时的野心与想法。 抬手,修长的指尖插进乌黑的头发里,有些焦虑甚至是看不清的思绪在涌动着。 她的战场不再厨房,在哪里?商场? 婚前,她从未想过要逃离那个可以给她骄傲何安全感的地方,婚后,且频频想逃离,只怕是,她想逃离的不是商场。笃笃笃、、、、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进,”嗓音寒凉。南茜推门进来,端着一碗燕窝汤站在门口,沈清见此轻言道;“放下吧!你先出去。” 夜间,沈风临回来,沈清正训练小家伙小站。“高亦安今天来过?”沈风临问。 “恩、”沈清浅应。闻言,沈风临眉头紧了紧,望了眼沈清,将手中外套搭在沙发背上,都说有小孩的家里会容易乱糟糟的,沈清在搬到瑶居后有所感觉。 往常在总统府,小家伙的玩具到处乱放也仅仅是在那么一两处地方,且总统府占地面积大,好收拾,回了瑶居,一个小两层的别墅,虽说比起那些商品房要大好些许,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总统府与清幽苑。 难免会有些狭小。沈南风脱了身上外套准备去厨房,一转身,一脚踩在了一辆小汽车上,若非身体健朗这一下下去,估摸着是疼的不得了的。 沈清见此,倒抽一口冷气,就连是沈风临本人也站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的, 弯腰将小家伙的东西拣好放回去才转身进厨房。 沈清脾气并不算是个好的,自己生的儿子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晚餐,出自沈风临之手,三菜一汤,都是简单的江城菜,清淡,有卖相。 坐在餐桌上,沈清才发觉自己可能真的是没有什么下厨的天赋。 毕竟,沈风临会做饭不是? “好久没下厨的,尝尝,”沈风临伸手将筷子递给她。 沈清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接过,轻笑道;“没想到你会做饭。”“二十来年没做了,不知道能不能吃,”这个二十来年,代表何,沈清似乎懂那么一两点。 “以前不忙的时候在家是我做饭,你妈做菜也不好吃,偶尔还会糟蹋厨房,跟她结婚一年,厨房修了四五次,且次次都是大修,物业的人一接到我电话就笑话我,问我是不是我老婆又做饭了,没办法,只能后者脸皮说是。”沈南风一边兜汤一边跟沈清聊起往常的事情,话语轻松随意,好似父女二人在一起的一顿家常饭一样。“然后呢?”沈清问。 沈风临兜汤的手一顿,二十七年,沈清第一次主动询问之前的事情。 唯一一次。 沈风临心头微微一紧,有些许苦涩。 “你妈做菜很难吃,但很热衷这件事情,每一次受荼毒的总是我,我不能不吃,不吃她会不高兴,每次吃完,总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但不想,毒了那么多年没把我毒死。”说到此,一声叹息。 总觉得自己会被毒死的人没死,反倒是本该觉得长命百岁的人却长久离去。 人生百态,奇奇怪怪。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