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照顾原主而残存的那些许亲情。 “娘,我能不能,”简娣还是选择试探着问一问,“不去见江相公?” 可能是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抗拒太过明显,吴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神色如常,但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坚定不留情面,“既已答应了,便由不得你反悔,否则,叫人日后如何看我简家的女儿,以为你与阿露都是轻言反复之人吗?” 简娣沉默了。 其实吴氏着急把她嫁出去她也懂,简露的年纪在时人看来已经能够谈婚论嫁,吴氏也在为简露的人生大事发愁。她一个和离过的大姐待在家中,总归有点儿不大好听。 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她不是没听到过,只是一直没往心里去,不论过了几百年,人们对于离婚出轨一类的八卦依然十分热衷。简娣她平常忙着书铺的事就忙得团团转,哪有闲心去在乎其他人如何扒拉她的私事,但对吴氏而言,这无疑于一根扎在心上的刺。 亲疏有别,察觉出吴氏的心思,简娣也没感到愤怒和难过。凭心而论,吴氏对她确实算不错了,也是诚心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否则随便找个人嫁了也好过拖到现在。 可惜她还是要让吴氏失望了,既然在她那儿说不通,她也就只能去和江储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的想法。 至于怎么委婉地表达,她还得想。 对着小窗,看着窗外新生的一枝黄梅,简娣咔嚓一剪子剪掉了手里的线头。 心中就如同窗外的飘雪一样,怎一个戚戚瑟瑟了得。 如何在委婉地拒绝让百官瑟瑟发抖的男人,简娣苦中作乐地想,这听上去好像还挺玛丽苏的。然而她不是苏玉静,没苏玉静这么游刃有余。 她想想这画面,想到第一次和江储碰面上两个人尴尬到快窒息的场景,简娣她都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 想到苏玉静…… 简娣停下手上的活儿。 自从上次一别,她也有许多时候没有看到她了。 她原本还以为按照姚鉴对苏玉静的心思,在同她和离后,一定会去追求对方。不过,苏玉静很有可能不会答应。但姚鉴却偏偏给她送来了一副耳坠。这让简娣有点猜不透,姚鉴是和苏玉静表白被拒后才想到了自己这位原配,还是因为一些什么旁的原因促使他这么做。 和卢仲夏也算确定了关系,可她心里总觉得有点发慌,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也不会这么轻易。 正想着间,花枝端着个木匣子,打起帘子走了进来。 “怎么过了年,这天还是这么冷?”小姑娘冻得面色通红,嘟着嘴抱怨道。 简娣搁下了绣绷,示意花枝去炭盆那儿暖暖,“下雪不冷,化雪冷,冷过这一段,想来就好了。” 花枝却没去炭盆那儿,而是先把怀中抱着的木匣子伸给了她看。 “这是什么?” “门房说是有人送到咱府上来的,夫人看过后,叫我拿来让姑娘自己决断。” “我自己决断?” 这又是谁给她送了什么东西? 简娣疑惑地接过木匣子,而在她看到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后,一切都明白了。 匣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棉布,估计是怕其中的东西破碎。 里面装的是一面镜子,一面缠枝纹作饰的铜镜,看上去用了已经有一些年头。 看到铜镜,花枝先惊呼出声,“这不是从前在姑爷府上时,姑娘用的那面铜镜吗?” 简娣定定地看着匣中的铜镜看了好半天,十分镇静地重新合上了匣子。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