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们还得再等——等着等着,我们就该出宫了!我保证,一定仔细盯着几个弟弟,不让他们摔跤,更不让他们接近太液池中央,只在边缘顽!” “就你一个人,哪里能顾得了他们?若是顽得有了兴致,说不得连你自己都顾不过来。”朱祐樘再度摇首道,“罢了,还是有些危险。若是我不在旁边瞧着,你们几个人哪里会乖乖地远观冰嬉?” 张清皎终于听明白,他们兄弟二人所说的冰嬉,便是去湖上滑冰之类的游戏,也觉得很危险。若是哪里冻得不严实,直接掉进冰窟窿里受了风寒,那可不是甚么小病小痛,说不得便会有生命危险。 她思索片刻,劝道:“若想冰嬉,何必去西苑呢?路途又远,又空旷,便是摔了一跤,来不及叫御医瞧瞧,也是极为危险的。不如咱们寻个合适的空地,冻出一层厚厚的冰来顽耍就是了。” “皇嫂,虽说眼下天候寒冷,但哪里能随随便便冻出一层厚厚的冰来?”朱祐杬觉得她在说笑,“若是真冻出来了,那我们就在宫里顽耍!” “好,一言为定。”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二弟且等两三日,做好了合适的冰场,我便派人告诉你。”张清皎微微一笑。 见她如此胸有成竹,朱祐杬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若是两三日不够,再给皇嫂几日也成。如果能在宫里顽冰嬉,我们也不想跑到西苑去。”毕竟,此事若是被祖母、母后或者他们母亲知道了,他们恐怕也讨不得任何好处,只有乖乖受罚。 “你们且安心便是。”张清皎笑道。朱祐樘见她笑容中仿佛带着几分狡黠之意,心里不禁一热,轻声道:“皇后有甚么妙计?可需我帮忙?” “万岁爷想顽冰嬉么?”皇后娘娘双眸中含着笑意,“若是冰场做出来了,咱们头一个试玩,如何?”她正好觉得这几天太冷,少了些运动量呢。就算是每天坚持散步,也冷得走不了多久。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温柔淑女,也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冰雪了。悄悄地避开人群松散松散,应该很有趣味。 “好。”朱祐樘一直以为自己喜静不喜动,但此时望着笑容明媚的她,却忽然感觉到了来自于血脉深处的蠢蠢欲动。又或许,他尚且年轻,而每一个年轻人心底深处,也总有几分做些与以往不同之事的冲动罢。 ************ 夜色渐深,除夕之宴结束,诸位大长公主纷纷告辞。周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守不得夜,便早早地回寝宫歇息了。朱祐樘和张清皎将王太后以及诸位太妃送回慈寿宫,这才返回坤宁宫继续守夜。 帝后二人坐在他们上次还没有下完的棋局边,一面闲闲地落着棋子,一面听着外头响起的鞭炮声。不多时,李广便满身风雪地从外头回来了,禀报道:“回禀娘娘,奴才去看过了,未央宫便很合适。” “那便好。若是能够,先将里头的水缸铜鹤之类的摆设暂时搬开,腾出一座空空整整的院子来。”东西六宫里此时没有任何人居住,未央宫也已经空了一两个月了。张清皎选择它来造自建冰场,自然也不觉得有什么压力。等天气转暖,冰雪便融化了,也不会对宫殿造成任何损害。 朱祐樘听着她吩咐下去,眉尾微微一动。便听她继续道:“用些废旧棉被,将那些容易磕磕碰碰的边角都包裹起来,台阶、门槛之类都须得铺得厚实些。然后,你们再让人往地上泼水。待结了冰,便再泼一层。一层又一层,冻得严严实实后,记得修得略微平整些。此外,除了准备冰鞋外,再做些能推能坐的冰车。” 李广连声答应,便兴冲冲地又出去忙了。 听到此,朱祐樘不禁哑然失笑:“做一个冰场,听起来倒也并不难。怎么以前偏偏却没有想过呢?”说费劲倒是不费劲,场地固然小了些,没有太液池那样广阔,但是给弟弟们玩乐已经足够了。 “以前可腾不出一座宫殿来当冰场。”张清皎笑道,“而且,有了太液池那样的大冰场,大家都不想再费时费力。如此倒也好,去太液池玩乐太过兴师动众,先帝的葬仪又刚过去,说起来确实有些不合适。若是让前朝文武官员知道了,说不得会惹来言官弹劾。咱们只管悄悄地在未央宫里顽,谁都不会知道。” 在她看来,言官们管得有些太宽了,仿佛皇帝便不该有闲暇与休息的时间似的。甚至连对弈这样的活动,都会被极端的言官视为不务正业。所以,若是能够,还是让朱祐樘耳边尽量清静些得好。 “不必理会他们,他们的弹劾也并非每回都有道理。”朱祐樘宽慰道,“若是事事都听他们的,咱们还过甚么日子?我还当甚么皇帝?” “这倒也是。”张清皎拈起棋子,笑道,“那万岁爷和臣妾,便偶尔任性一回罢。”若是有机会,她自然不会做人人传唱的贤良皇后,更不会做甚么安享晚年的慈祥太后。她的行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