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眼珠叽里咕噜一转,眨着眼问他:“学长,其实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他拧开她送的水,喝一口,再拧回去,假装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嗯?” 她没因为他表现出不记得她而气馁,她活力十足、眼睛发亮地帮忙唤起他的记忆:“就是之前,上大课,阶梯教室,我答到,我一个人答仨到,到到到……你还记得我不?” 他看着她白生生的脸蛋上,表情瞬息万变,灵动得不得了。 他有点绷不住了,点点头:“嗯……想起来了。” 她立刻一拍巴掌兴奋地说:“学长你看我们好有缘啊是不是,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哈哈哈!” 他想逗逗她,故意拆她的台:“你不是特意来见我的吗?” 她的笑容一僵,但马上又笑:“啊?这个啊……哈哈哈哈哈……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再见即是缘啊学长!” 他真是服了她生掰的本事,都把他掰得也快信了这是缘了。 忽然她身后飞来个篮球。隔壁球场有人运球运飞了。 他赶紧上前,情急之下揽着她的腰把她往旁边一带,抬起另一只手挡开了那只篮球。 再低头时,那姑娘正靠在他手臂上傻乐,小花痴一样。可他居然不觉得烦。 她一边乐一边站直身体,从他的臂弯离开。 他又想她花痴得倒不是很彻底,换了别人恐怕不会这么主动离开。 她又站回她刚才的位子,为了和他尽量平视她往后退了一点,踩上球场边缘的台子。 她变高了,和他平视,笑得眉弯眼弯地对他说:“刚才那球飞得真好,我还想让它接着砸我!” 他知道她的意思,那样他就能继续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开了。 他刚想笑,那篮球真的又奔这边飞过来了。 他想她可真是长了一张乌鸦嘴。 他说了声“小心”,还没来得及伸出手臂去带她离开,就看到她无比敏捷的应声一蹲。 结果那颗球,直接砸在他脸上。 她再站起来时,一脸的懵。他的鼻子出了血,脸也胀胀的疼,应该是肿了。他同学过来让他抬头,半带半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那姑娘也跟在他后面。他在医务室里面止住了鼻血后,悄悄起身打开了医务室的门。门外是白布帘子,隔着帘子那姑娘不知道医务室的门已经开了,她在跟她同学抓心挠肝地痛诉自己的愚蠢。他站在屋里,靠在门边的墙上,抱着手臂,听着屋外她的痛诉,边听边无声地弯起嘴角。 “你说我是不是太缺心眼了?为什么我的身手要这么敏捷?我当时脑子里明明想的是再来颗球把我被砸昏吧,砸不昏也没关系,砸到我就行,这样我就可以趁势装昏,倒进他怀中了对不对?” “可结果,啊啊啊!我一听到‘小心’两个字,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我控制啊啊啊,它背叛我!它居然自己做出反应,躲!开!了!” “这都是我发小她爸我干爸的锅!都赖他这个体育老师,从小给我和我发小训练得身手过于敏捷身体素质过于硬实了!” 他靠在屋里门旁的墙上,边听边笑。他从来也没有这么情绪外放过。他想这姑娘真的很有意思。 “你说说我在学长心里得多不靠谱,我上一秒还说希望再来一颗球,好嘛球真的来了,结果他喊小心我一躲,我是没事了,直接把他给砸破相了……好糗啊……救命啊……完了完了,学长一定烦死我了!……算了,我不等他出来了,我没脸见他……” 他一听这话赶紧撩了帘子走出去。但她已经拉着同学跑掉了,撒丫子似的,真跟没脸见他一样。 后来他还真是隔了好久才又见到她,那时她正在助人为乐。 耳边一阵阵地传来那几个人聊天的笑声。笑声把他从回忆中牵引出来。 他看着她给刘立峰递着水,说爱喝不喝。刘立峰满脸的嫌弃,却又在脸上涨起了红。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