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王惹景昭帝恼得不轻,说了几句重话后,下令让左右将岚郡王押入天牢,静候发落。 原本是大胜的局面,谁知岚郡王到最后竟拼了个鱼死网破,还想博得一线生机。 他在朝堂上呼天扯地,如同鬼哭狼嚎:“臣忠心可鉴,不过是捉住某人的把柄,却被如此陷害!如今就算皇上疑心臣,臣也要将实情说出来!” 岚郡王将他得知的消息一并抖出,一句“何湛的母亲原本是长公主身边的婢女瑛娘,父亲乃是时任鹿州郡守的孟元德”将在场所有人震得不轻。 当年孟元德因向废帝进献仙丹一事而被召入京,机缘巧合之下与刚刚离宫待嫁的瑛娘结成连理。不料孟元德知晓自己身世后,将鹿州拱手让给姜国,更名谢惊鸿,叛逃到姜国去,还成为了姜国的三府总督。 瑛娘不肯离开,可她当时身怀六甲,无以为计,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去求助于宁华琼。宁华琼念旧日情分,收留了瑛娘。在这之后没多久,瑛娘难产而亡,当时的宁华琼刚刚因失了第二胎,故将瑛娘其子收为养子,赐姓为何,名为湛,而且一直瞒着他的身份。 所有人都以为何湛是宁华琼的亲生儿子,却不想他只是一个落入凤凰窝的野鸡。 “这个人正是当今太师,承忠国公爵位的何湛!敢问皇上,这样的人如何能承袭爵位?如何有资格为我靖国效力?上梁不正下梁歪,谢惊鸿是叛国贼,何湛在靖国位极人臣,说不定心中正打着跟他爹一样的主意,意图瓜分我国土地。罪臣刚刚查出这件事,如今大理寺卿口口声声要治臣的罪,未免太巧合了些!” 端坐在一侧的宁右冷笑了声:“好一个‘说不定’!郡王不仅要挑拨父子,还要挑拨君臣?太师自小在忠国公府长大,靖国予他的是生恩,太师感念于心,身先士卒,曾以己血肉之躯为父皇挡箭,如此,你一个‘说不定’,就要往太师头上安叛国的罪名。”宁右死死握住扶手,怒声说:“岚郡王,你好大的胆子!” 景昭帝眯了眯眼。 岚郡王惊得冷汗直流,原本他就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如今宁晋将他压制住,逼得他临时起意,将此事抖出,妄图以此挽回局面,却不想竟将自己置于如此劣地。 他伏地高呼:“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挑拨之意。” 景昭帝没有再议何湛身世的事,只问了句:“秦爱卿言你私自在罪臣符世明那里购置兵火,你认,还是不认?” “…臣…臣知罪。臣当时只是觉得…” 景昭帝没有再听他解释,挥挥手,令人将岚郡王关押至天牢,等候再审。 岚郡王的鬼哭狼嚎很快就消散在天际之间,原以为这件事算是平息了,不想在早朝末尾,景昭帝宣何湛入宫,显然是要问一问他关于谢惊鸿的事。 宁晋的人将此事告知他,何湛只觉得可笑,虽然时间线有点不太对,但这顿打倒是没少。 文武百官在场,景昭帝含糊其辞地问了问何湛,何湛皆一问三不知。 问询没有结果后,景昭帝令何湛站到一侧,继续同百官议政,硬是将早朝拖到暮色沉沉,最后峰回路转,以何湛玩忽职守的罪名发落了何湛。 赤身鞭笞三十,立即执行。 简直是无妄之灾。 文武百官退朝后,如同洪流一样涌出大殿,何湛被左右两个太监推着,一路推到午门外。 这一路走得格外艰辛,他能听到那些人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一瞬间还以为又回了前世那种窘迫的境地。秦方为了避嫌,没有敢跟过来看他。 听父皇下令后,宁右急着求情,却得景昭帝一记眼刃,他知自己再求情,只会让三叔受更多的罚,随即闭了口,担忧地看着何湛的背影,说跟上不是,不跟上也不是。景昭帝下朝后就传他到御书房去,宁右连看一眼何湛的机会都没有。 鞭笞三十,三叔如何能受得了? 何湛却十分坦然,知道他必须得受着这场无妄之灾。 何湛褪去上衣,跪在午门前,抬眼就看见巍峨的宫殿玉宇。官员鱼贯而出,经过一侧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多是“卖国贼”“叛国”“图谋不轨”的字眼儿,何湛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么多年,台词也不见有个新鲜的。 说新鲜的,还真有——“可怜”、“穷奢极欲”、“人品极差”、“行为放荡”。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