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叫道:“顾问行,进来。” 顾问行在外头听了半天的壁角了,腿肚子都要笑抽筋了,感情万岁爷也就硬气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啊,之前叨叨两月了,说的要好好训斥吴常在,要好好冷一冷她,都是说说而已。但他听皇帝这一喊,立刻是板住了脸,麻溜地滚了进去。 皇帝吩咐道:“你去看看风雪若停了就派暖轿去阿哥所接小阿哥来。” “嗻,回皇上,雪已经停了,奴才这就去办。”顾问行咧开嘴笑着就出去了。 蓁蓁拿手背胡乱抹了抹脸想要起身谢恩,皇帝把她按住了不让动弹,“不是说你才出了月子么怎么就下地乱跑了,你身边的人呢,秋华和哈日不一直跟着你?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跑来乾清宫?” 蓁蓁嗫嚅道:“我把秋华她们支开了。” 皇帝一怔, “支开她们做什么。” 蓁蓁只把头埋得更低些,嘟囔了句什么。 “什么?”皇帝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他也跟着低了头瞧她,才听清蓁蓁说:“她们跟着奴才不敢来。” 皇帝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呵呵,不敢,还有你不敢的事情?” 皇帝捏了一把蓁蓁的脸说:“小阿哥很好,老祖宗都夸他壮实。” 皇帝把话头转上了蓁蓁最想听得事情,只见蓁蓁满目期盼的样子,皇帝不由自主地说道:“他脸盘子生得像你,眉眼像朕,但他高兴的时候笑起来,朕总能看见你的样子。” 皇帝神色温柔絮叨着新生的小儿子,蓁蓁听得认真,两眼也一直不离皇帝的脸,其实她还从没比过,听皇帝这么说才开始想象这父子两人到底有多像。。 “把药喝了吧,朕瞧风雪停了,小阿哥等下就来了。”皇帝重又端起药碗,摸了摸碗壁尚且温热,“刚刚还要吹一吹才能入口,现在且一口喝了吧。” 见蓁蓁看见药碗微微闪躲,皇帝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扶着她肩膀温言劝慰:“才出月子就在雪地里吹了那么久风,回头落了病可怎么好。药是驱寒的,等下孩子就来了,总不能带着寒气抱孩子,对不对?” 蓁蓁本还避着吃药,一听到小阿哥便乖乖接过药碗一口闷吞了下去,皇帝从一边已递上一颗梅子给她,她忙含在嘴里,却想起另一件事:“皇上,宫里还在闹天花,小阿哥这么出阿哥所……” “无碍的,胤礽已经大好,只是身上还有些豆荚正在收口子,宫中其他地方也没再闹起来。”皇帝拿着帕子替蓁蓁擦了擦嘴角的药迹,“小阿哥身边照顾的乳母和宫女都出过痘,最是稳妥不过。” 正当时,顾问行的声音在外响起:“皇上,小阿哥来了。” “快进来吧。” 皇帝话音刚落,昭仁殿的殿门便被打开,顾问行掀起暖帘,一位微胖的满洲妇人怀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襁褓跨过门槛,稳重地向内屋请安。皇帝挥了挥手,顾问行引着乳母走近床榻,蓁蓁已经迫不及待地下了床将手伸了出来,乳母将襁褓递到她手中口中道:“常在轻些,要这样抱。” 说着,调了蓁蓁手的位置,孩子才稳妥地躺在蓁蓁的臂弯中。 蓁蓁瞧着襁褓中的小人儿,皇帝坐在蓁蓁身旁,瞧着他们母子。他用手指轻点着小阿哥的脸颊,孩子正睡着,梦中咗着小嘴,嘴角咽着一点点口水。 蓁蓁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阿哥的额头,她是那样小心翼翼,生怕惊醒甜梦中的儿子。“皇上你瞧见没,他的胎发是卷的。”蓁蓁轻声说。 “是,老祖宗那日也说,头一回见到如此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不过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长一个样,倒是这小子的胎发让人忘都忘不掉。”皇帝的手指卷了卷小阿哥微微蜷曲的胎发。 蓁蓁勾起嘴角,依恋地望着孩子的脸庞:“奴才的祖母的头发便是卷的,听祖母说奴才的阿玛小时候也是这样发梢打卷,到了五六岁才渐渐直了。” 许是被父母说话的声音吵醒,襁褓中的阿哥突然睁开了眼,一双漆黑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蓁蓁瞧他醒了,轻声说:“孩子,我是额娘啊,想没想额娘?” 小阿哥的眼珠子直愣愣瞧着蓁蓁,又抬起自己的小手想抓着眼前的人。 “倒也是怪了,这孩子素来就是个夜哭鬼,谁抱都要哭几声,朕听说阿哥所的嬷嬷们被他折腾的头疼,到你手里却是一声不吭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