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艰窘.倚富欺贫,百年事怎保纷纭.那里是美酒珍肴,贤主佳宾.且濳形,何必与辨清浑。 听到百年事的时候,蓁蓁还哼笑了一下,不熟蓁蓁的人大概觉得她是听得戏有趣儿,可皇帝熟悉她,她这笑哪是笑啊,蓁蓁平日小气嘟嘴一闹让人哄哄也就算了,要是真生气了反而会笑得高兴,这种高兴劲儿能让人骨头缝里都瘆得慌。平日里宝儿淘气的时候最怕自家额娘这种瘆得慌的笑,一旦蓁蓁这么笑,她立马就收了性子低头认错连哭都不敢多哭一声。 “咳咳。”皇帝尴尬地在后头咳嗽两声,蓁蓁听了笑吟吟起身请安,端过一碗青花茶盏举在眉前。 “这麦冬桑贝茶早早泡好,您用些。”蓁蓁塞在皇帝手里,道,“昨日风大,又有细雨,您别着凉了。” 皇帝刚接过,蓁蓁啊呀了一声:“啊呀,放得时间长了,凉了呢,您别喝了,凉茶回头更添病,臣妾可担不起皇贵妃责问。”蓁蓁如风似水地抢过茶盏,递给候在一旁的梁九功吩咐:“再去泡一盏来吧,” 她又笑眯眯看着皇帝问:“您等等?” 皇帝生涩地点点头,说:“天气凉,别听了进去吧。” “好听呢。”蓁蓁不依,拉过皇帝就要继续听,皇帝尴尬道:“朕不想听了,咱们回去吧。” “啊呀,您怎么这样。”蓁蓁拗不过皇帝拉她的劲道,只能跟着皇帝沿着花廊回屋。 “怎么了?想听外头送来的新妹妹唱?”蓁蓁掏出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恨恨道,“扬州这帮大臣连园子都打点不好,龙涎香栀子香混在一块儿用,这什么味儿啊。” 她又嗅了两下一下子打了喷嚏,转过身拿帕子抿自己鼻子,皇帝赶忙脱了自己熏香的外袍,舔着脸过去揽她:“好了,不和外头不懂事的生气。” “不懂事?”蓁蓁犹然拿着帕子擤鼻子,装作不解地问,“谁不懂事啊。” “那个……”皇帝咳嗽两声,“你看朕都咳嗽了。” “刚才那凉茶您再拿来喝一口呗。“ 皇帝面露尴尬,“也不是盐政做的,他是听了苏州织造的话……“ “好啊,全来了。“蓁蓁一把挣开皇帝瞪着眼睛吼道,”这年头宫里人欺负我,外头这些人也欺负我?“ “朕回头就把人换了,不懂事,太不懂事了!“皇帝内心想,还好他早已打算将曹寅送去当织造,这样也不算因为蓁蓁生气而动大臣。 “然后呢?“ “朕保证朕这个手绝对不碰那人,碰了让朕的手写不了字!”皇帝想想自己在苏州在杭州过得那是什么样的温柔乡、什么样的神仙日子!进了扬州城就因为这桩破事,蓁蓁连着两天逼他茹素。 “您握的笔是要写朱批的。”蓁蓁醒着鼻子白了他一眼,“您别和我说呀,您给皇贵妃说,我一没管过宫,二又位份低,就算有人要送进来学规矩不应该让皇贵妃去办嘛?” 皇帝和蓁蓁实在相处太多,这话他立马就觉出味道了,“这不是都知道你才是朕的心尖吗?” “嗯?”蓁蓁挑眉问,“臣妾身为德妃是不是该学皇贵妃娘娘,笑脸相迎?” 皇帝头摇成拨浪鼓:“朕就喜欢你不贤惠。” 蓁蓁眼睛眯起来威胁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样都好,都对!” “那人交给我了。” 皇帝哪里敢有意见,他决心问也不问,只管交给蓁蓁,“归你归你,都听你的。” 蓁蓁搂着皇帝的脖子掩憋着笑:可怜的苏州织造啊,李煦和曹寅都与这个溜须拍马之辈不对付,当年曹寅父亲去世,曹寅代管江宁时此人还告过曹寅办事,而皇帝想外放曹寅李煦做织造,此人也是一座碍在眼前的大山。这回她就当做个人情,配合李煦下个套吧。更何况经过此役,蓁蓁终于明白有得力的外臣是多么管用。 隔日,皇帝去了天宁寺烧香,而这个让蓁蓁闹得沸反盈天的人就跪在她座下。 蓁蓁翘着手指玩弄着新进的珐琅彩指甲套,“秋华,给她脱衣。”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