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好了……” 宝儿骤然间人松弛了下来,那股肃杀感从她身上褪去,她露了个笑容对胤祚说:“我知道,我都记得呢,我这不是都按着咱们说好的来么?” 胤祚说:“皇太后那……” 提到从小视她若珍宝的太后宝儿眼眶一下子红了,好半天之后她才点了点头。 胤祚轻轻往她肩上拍了拍,过了会儿他方才笑着说:“对了,我听说京里在传五公主和喇嘛交往过甚,我刚进来的时候和佟家人擦身而过,那几个佟家人像看妖怪一样看我,如此算是坐实了谣言吧。” 宝儿听得咬唇一笑,伸手轻轻在他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你这个酒肉和尚如今还成了花和尚了,大师可要洁身自高,切莫重蹈唐朝辩机的覆辙。” 宝儿这句话还真是有几分一语成谶的味道在里头。几天后憋屈了好一阵子的佟家不动声色地给皇帝送了一匣宋版的《新唐书》,皇帝见了爱不释手自然是要翻一翻的。嘿,也巧了,不知怎么这书册里就夹了那么一张书签,皇帝一翻刚好就翻到了知名的高阳公主风月案,皇帝气得是晚膳都没用,把佟家人叫进来骂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把灰头土脸的佟家人赶出宫去。 骂管骂,这婚事还是得办,于是当京城的街道被落叶覆满的时候,大婚之日也到了。宁寿宫里,太后和皇帝坐在上首,蓁蓁挨着皇帝坐,宝儿一身吉服由左右侍女搀扶进门,她一贯是坚强爱笑的,行毕三跪九叩之礼后已经是红了眼圈。 “儿臣叩别祖母,叩别皇阿玛,额娘。” 皇帝最为疼爱这个女儿,虽说是把她嫁在京里就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但到底是嫁出去了,此时心里还是颇为伤感的。 “皇阿玛已经敲打过佟家了,你往后就好好地同额驸过日子,朕还等着抱外孙呢。” 屋子里的人都笑了,宝儿含泪点点头。她又看向太后和蓁蓁,两人身边的乌嬷嬷和秋华各拿了一个大红漆匣子来放在她手里。 太后含着眼泪说:“好孩子,去吧,别耽误了吉时。” 蓁蓁也微笑着说:“快去吧,额驸在等你呢。” 宝儿点点头,由左右侍女搀扶着往外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后突然喊了一声:“等等!” 众人脚步一顿,太后的眼睛一直瞧着宝儿,哽咽着说:“乌嬷嬷,你跟去看看吧,婚礼完了再回来。” 宝儿控制不住,眼泪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乌嬷嬷道:“是。”她离开太后身边接替一位侍女扶着宝儿走出宁寿宫。 宫里规矩,皇子娶亲婚宴在宫里办,公主嫁人,这婚宴就在公主府办。宝儿的公主府由皇帝圈定就在佟家大宅的旁边,今日此地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要说这五额驸舜安颜那也是衔着金汤勺出身的金枝玉叶,他祖姑姑是皇帝的生母孝康皇后,祖父是佟国维,已故的父亲是一等公佟国维的长子原任銮仪使叶克书,他是佟家正儿八经的嫡出长孙,将来佟国维这个一等公的爵位早晚是要传给他的。 舜安颜生得也算一表人才,从小就在内庭行走,同几位阿哥公主们打小就认识。平心而论,舜安颜不是特别中意这门婚事,宝儿的厉害他不像别人只是耳闻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再加上最近京里那不堪入耳的流言,他是已经认定了绿云罩顶了。最后还是祖父劝他,五公主最得皇上太后宠爱,娶了他,将来他自是平步青云,前程不可限量,舜安颜这才勉勉强强接受这门亲事。 他在前头敬完酒,略带了一丝醉意往他的新房走,准备去见他的公主殿下,一进门,红烛高照,喜床上却不见新娘,只有一个老嬷嬷沉着一张脸站在一片大红的喜房中,格外的怪异。 舜安颜一愣,酒顿时清醒了几分,他费了些功夫才认出此人是太后身边的乌嬷嬷。舜安颜到底是从小在内庭行走过的,不敢造次,恭敬地问:“不知公主何在?” 乌嬷嬷从袖口里抽出一封黄折,一边展开一边不紧不慢地念道:“太后懿旨,舜安颜接旨。” …… 乌嬷嬷办完差事回到宁寿宫的时候天已近子夜,原本早该上床安寝的太后却依然在小佛堂里念诵经文。乌嬷嬷跪坐在太后身后说:“太后,事都办好了。” 太后微微点头,她看着面前佛祖慈悲的微笑,喃喃道:“我从那个地方来,如今我的孩子要回到那个地方去,这大约真的就是缘分吧。” 乌嬷嬷安慰道:“太后您放心吧,阿霸垓部的小王子对咱们公主一往情深,这么多年都心心念念的,他会对公主好的。就是皇上那……” 太后道:“生米都煮成熟饭了,皇上回头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了,何况这事是我和德妃都允了的,德妃身子又一直不好,皇上还不是只有忍了。” 太后提起德妃乌嬷嬷不由笑了。“您同德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