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根觉罗氏有些受宠若惊。她这是嫁人后头一回来宫里请安不想就得了这些嫔妃们的青眼。 “这……臣妾不敢。” 惠妃在旁笑说:“有什么不敢的,她都徐娘半老了,哪里还能穿得上那些鲜艳的衣裳,你们这些年轻的小福晋颜色正好,你们穿了才是正理。” “哼,姐姐刚刚还说夸我呢!”蓁蓁转头对秋华说,“你去把我那件藕合色的衣裳拿出来给郡王妃换上,再给她重新梳个头,把金步摇插上来瞧瞧。” 伊尔根觉罗氏害羞地起身一福:“臣妾去去就来。” 秋华笑着陪她去了。 皇太后对众人说:“可不得了的事了,咱们的德妃娘娘如今也会疼人啦。” 蓁蓁娇嗔道:“臣妾从前也是被太后和姐姐们疼惜着一路走来的,如今瞧见晚辈自然也是要疼惜的啊。” 戏开在观澜榭,蓁蓁住在横岛,当中颇有些距离,秋华陪着伊尔根觉罗氏去了有半个时辰才回来。 她穿上蓁蓁的衣裳,秋华又重新给她梳了个头发,人瞧着又俊上了三分。 珍珍掩口笑道:“姐姐这样给郡王妃一打扮可是把我给比下去了啊。” 伊尔根觉罗氏捏着帕子羞得一直低着头不敢瞧众人。 “太后。”乌嬷嬷从外头进来,对着一屋子说说笑笑的女人说,“太子来请安了。” 太后眼神闪烁了下,接着觉得有些稀奇,“这早上不是来请过了吗?” 因女眷多,宫女们搬了屏风来摆到屋子里。 过了一会儿随着“蹬蹬蹬”上楼的声音,太子上了二楼,他对着太后一拜,道:“孙儿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如往昔和蔼地说:“太子早上不是来请过安了么?何必来来往往这样劳累。” 太子年轻的脸上红光满面精神十足,“皇阿玛刚还教育孙儿要孝顺太后,孙儿想着往后就一日来给太后请两次安。” “你有心就够了,一日两次太操劳了,还是按着旧例,一日一次的好。” 太子也不多言,“孙儿遵旨。” 太子转身欲离开,屏风后女子的说笑声让他的脚步停了一停,他略略侧头,瞧见了屏风后露出的一截藕粉色衣角。太子嘴角一勾,站直了身子大踏步地离去。 屏风后,蓁蓁轻放下手里的茶盏,抿起了眉头对秋华轻轻吩咐:“去叫毓庆宫的人最近多留意。” …… 睡梦中的皇帝突然浑身一震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了,如今夜晚能梦会周公的时辰是越来越短了,即便睡也睡不踏实,隔一阵子就会醒。 皇帝转过头,身旁蓁蓁合着眼睛呼吸平顺如常。皇帝怕吵醒她,尽量轻手轻脚地下床,抓了件袍子披上,准备去炕上看会儿书。 “皇上。” 似乎是察觉到皇帝醒了,屋外的人试探性戏问了一句。 皇帝眉头微蹙认出了这是顾问行的声音。如今身为敬事房总管的他早就不用做这些值夜的事了,皇帝点上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这才刚刚寅时。 “进来吧。” 顾问行轻轻推开门猫着腰进来,皇帝见他脸色不好,眉头拧得更紧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 顾问行小声说:“温郡王家的福晋殁了。” 皇帝有些生气,狠狠瞪了顾问行一眼。这奴才是不是老了糊涂了,温郡王家的女人殁了至于这点跑来这说么? “殁就殁了,该怎么办让宗人府和内务府去办就是了,你老糊涂了吗,这事同朕说什么?” “温郡王这会儿在园子门口……闹着要进来见皇上。” 皇帝这下是真动怒了,声音一下拔高说:“他疯了么?伦理纲常都不懂了么?谁教的他死了媳妇进畅春园来闹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