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儿想了下,扬起还带了几分稚气的嗓音,大声地说。 谢长庚赞许,点了点头。 那边,梁团已经审讯完毕,疾奔回来,禀道:“大人,果然是个北人探子,招供了!出事了!北人一支数千骑的军队,此刻应当在攻打独登戍了!” 这个探子,出自一支长年游骑在河西至天山边境线上的骑团。 他们此前在天山一带活动,窥伺金城,自知没有把握夺取,加上大雪封地,粮草不继,便打算先回王庭,前些时日,行经这一带时,探到河西有批军粮要发往金城,恰天降暴雪,粮队被阻在了独登山的关口之前,东西交通断绝,遂认定这天赐良机,临时制定了一个计划,决定抓住机会,倾尽全力突袭独登戍,夺取军粮。 如果冒险成功,金城这种腹地孤城,将士没了过冬粮草,只剩死路一条,而且,更重要的是,切断河西节度使府这几年建立起来的这条军道,则独登山以西,天山全境,还有通往西域的通途,就此将全部入北人之手。 “这个探子趁着大雪潜来此地,是为打探烽火台的具体位置。他们除了突袭独登戍,也分出人马,计划将附近的烽燧断下,以防消息传递,引来救兵。派出去寻烽遂的,不止这一个探子!” 梁团禀完,三十侍卫,全部围拢过来,几十道目光,紧紧地盯着谢长庚,等着他的示下。 谢长庚望向独登戍的方向。 雪过天晴,那里的天空,一片明净,不见半点狼烟。 两种可能。或是独登戍还未遭到攻击,守军毫无察觉。或者,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离开后不久,独登戍便就遭到北人突袭,烽燧已被北人控制。 “西去方向下一处的烽燧台,应是墨离烽。你可知道路?” 谢长庚对西行军道上的所有烽燧台,了若指掌,转头问向导。 “知道!距离此地三十里路!” “立刻去墨离烽,赶在北人到达占领之前起烟!” 墨离烽燧起狼烟,下一烽燧收到传递,如此,三个时辰之内,战讯便能次第传至金城,三日之内,将士必会赶来,支援独登戍。 以独登捉守使的能力,即便兵力不占优势,坚持守上三日,问题应当不大。 情况紧急,一行人立刻上路,朝着墨离烽的方向疾行,然而,终于赶到之时,梁团等人,却被眼前的所见给惊住了。 烽燧台为求传远,多建在高地,墨离烽也是如此,建于一座山脊之上。 数日之前,这里仿佛发生了一场雪崩。 大量的积雪,从烽燧台上方的陡坡上滑陷而下,几乎将整座烽燧台的高耸台基都埋在了下面。 原本在此守卫的几名烽卒,已是不见踪影,十有八九,应也被压在了雪下。 梁团立刻带人刨挖积雪,想挖出个口子,通往台基,以便入内点燃烽火,半晌过去,陆续挖出了两具早已冻得僵硬的烽卒尸首,然而距离烽燧台的台基入口,却是遥不可及。 以如此的堆雪,今夜便是不眠不休,挖到明天,也未必能够挖通。 “叮”的一声,一个侍卫用来挖雪的刀,插入一块随了积雪滚落的巨石缝隙之中,发力之时,断为了两截。 “大人!时间怕是来不及了。只怕我们还没挖通,北人便已寻来此地。还不如赶去下一个烽燧台,或许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