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到了。他正要下城墙,看见老首领人已上来,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迎上去道:“方才正想着等下去探望老首领,不想老首领亲自来了。最近身体如何?” 老首领精神看起来很是不错,笑道:“已是没有大碍了。说起来,实在是遗憾,我还没来得及向翁主好好表谢,她便已经走了。为何走得如此匆忙?” 谢长庚面上笑容依旧:“老首领也知,如今北边新汗继位,情况和前两年有所不同,大战恐怕不可避免。她一妇道人家,留下不便,不如早些回去。” 老首领颔首,转身指着下面随了自己而来的大队青壮。 “我们也是听说要起大战,愿再出五千儿郎,请节度使予以收编,加以操练。愿效力节度使,誓死追随!” 城墙之下,五千土人,列队而立,在领队的带领下,向着城头之上的谢长庚,单膝下跪,齐声呐喊:“愿效力节度使,誓死追随!” 之前已经收编过一支由土人青壮组成的军队,无论是日常的骑射操练或是兵工筑城,无不出色,没想到今日,老首领又亲自带来了五千人马。谢长庚身旁众将无不惊喜。 谢长庚叫城墙下的土兵起身,随即向老首领郑重道谢。 老首领面露激动之色:“大人与翁主伉俪情深,却为救我这条老命,累翁主以身涉险,远赴天山,大人如何舍得?我实在是惭愧,无以表谢,唯有尽力助大人守好河西,方不负节度使夫妇之恩!” 谢长庚笑了一笑,没再说什么,只用力地握了握老首领的手。 “谢某必全力以赴,不辜负老首领的信任!” 他叫人收编这五千人,随即亲自带着老首领,要去给他展示之前那支土人兵的日常训练情况。两人说说笑笑,方下城墙,一个士兵疾奔而来,口中高声喊道:“大人,刘别驾传来急信,请大人速回城中!” 谢长庚接过信件,展开看了一眼,立刻向老首领告了个罪,叫旁人代引去往校场,自己回了节度使府。 衙署议事厅里,刘管和一众属官正在焦急等待。 “大人!鲁王和平阳王一起作乱,一东一西,相互呼应,兵分两路,往上京打去。鲁王叛军虽有齐王暂时挡着,但平阳王这边,声势更大,势不可挡,据说沿途城池,无不陷落。朝廷必又要召大人前去勤王平叛,恰好河西又是这等局面,大人若是不在,恐怕有所不便。” 谢长庚听着属官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有担忧局面的,有痛骂藩王的,表情漠然,半晌也未置一词。 众人渐渐地停了下来,全都看向他。 谢长庚终于起身,命刘管随自己转入内室,立了片刻,转过头,问道:“梁团一行人,已走到何地?这两日可有收到消息?” 刘管没想到他开口先问这个。一愣,说:“是了,正要向大人你通报的。前日刚收到梁团叫驿邮带来的口讯,道他护着翁主母子入了歧州。因前两日,大人你不在城中,故没有及时通报……” 谢长庚走到墙边,“唰”的一声,扯开一副遮帘,露出了悬于墙壁之上的一幅城舆详图。 刘管说话之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歧州就在平阳王的封地平阳府与上京的途中。 平阳王北上,向上京发兵,走的必是最利行军的驰道。而翁主一行人南下,走的也是驰道。 叛军的行动,始于数日之前。照梁团口讯带到的日子推算,这个时候,一行人极有可能,会在途中和叛军遭遇。 他望着那个站在地图之前一动不动的背影,迟疑了下,劝道:“大人不必担心。叛军兵马汹汹,消息沿途必会传开,翁主一行人,想必也已得到消息。何况梁团跟随大人多年,身经百战,必会见机行事……” 谢长庚转头,目色沉郁如墨。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