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明挺不好意思,“我也只能做这点事了。” 别的都是沈肆来,用不到他。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说,谈的都是有关苏夏的病情,在商议着法子让她能尽快放下。 病房里,气氛宁静。 苏夏躺在床上,沈肆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一角,侧身躺进去,把她搂到怀里。 “明天我生日,”沈肆的鼻尖蹭着她的头发,“你说有礼物要送给我。” 苏夏闭着眼睛,“送不了了。” 沈肆问,“为什么?” 苏夏的声音平稳,身子却在发颤,“我不想再去草原。” 摸了摸她的肩头,沈肆低声安抚她,“那就不去。” 一阵静默过后,苏夏睁开眼睛,她把手虚放在男人腰部,迟迟不敢碰上去,“疼吗?” 沈肆说,“不疼。” 苏夏没有再像那次一样,态度坚决的要求沈肆给她看身上的伤,确定他所说的答案是真是假。 到底还是害怕。 她在试图骗自己去相信,效果并不理想。 腰上划出一道口子,摘了一个肾,怎么可能不疼。 苏夏垂着头,视野里是沈肆的深灰色毛衣,在一点点模糊,她伸手擦眼睛,“都怪我……” 沈肆的眉峰一拧,言语是和神情不同的低柔,“这是意外。” “不是。”苏夏不停摇头,眼泪控制不住的夺出眼眶,涌了出来,“是我的错。” 她压抑着抽泣的声音,肩膀轻轻颤动,“如果不是我糊涂,孩子不会没了,你也就不会方寸大乱,出了车祸。” 人有时候做出的本能反应是错的。 苏夏一直就害怕沈穆锌,他像一条毒蛇,靠近她的时候,她全身汗毛竖了起来,觉得周遭空气都变的湿冷阴凉。 因为之前沈穆锌找过苏夏,来跟她分享他的梦,说他梦到她怀孕了。 当时沈穆锌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挂着笑的,那个表情太过可怕,苏夏一辈子都忘不了。 苏夏甚至有些天频频做噩梦,梦到她怀孕,沈穆锌笑着去按她的肚子,他说决不允许那个孩子出世。 所以苏夏在草原见到沈穆锌,又发现他已经知道自己怀孕,盯着她的肚子看的时候,她慌了神。 当时沈穆锌朝自己走来,苏夏只想到逃跑。 她疯了一样,被自己心里的恐惧吓到了。 “我对不起很多人。”苏夏的情绪开始外泄,语无伦次,“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我是煞星。” “你不是。”沈肆擦着她脸上的泪,掌心湿热,“苏夏,不要这样说自己。” 他很心疼。 苏夏泣不成声,“我梦到我妈,她恨我,爷爷说我不懂事,怪我。” 沈肆的眼角慢慢发红,给她擦着眼泪,力道越发温柔。 “那次因为我,害的你双眼失明,这次你又发生车祸,我不知道还没有下次。”苏夏抬头,哑着嗓子,“沈肆,放弃我吧。” 沈肆的面色猝然一沉,“我不会放弃你。”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长,”苏夏哭着说,“你可以有很多选择,而我就是一个害人精,谁跟我亲近,谁就倒霉,不值得你以身涉险。” 沈肆的嗓音低沉,如同一个誓言,“我只要你。” 怔怔的看着沈肆,苏夏的眼睛里都是泪水,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 她的负罪感太重了,又长期失眠,活下去的勇气也许在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沈肆亲着苏夏的脸,喉头发哽,“别哭了。” 苏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讨厌自己。” 沈肆的心被什么揪住了,痛的他呼吸一停,“不要讨厌自己。” 他近似是无措的把崩溃的女人抱紧了,指尖用力,她伤心,他也跟着难过。 苏夏的嘴唇发抖,“我会害了你……” “如果你离开我,我的生活会了无生趣,”沈肆的手臂收紧,和她骨肉相碰,“那才是害我。” 苏夏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她抓着沈肆的衣服,“沈肆,我做不了妈妈了。” 沈肆的喉结滚动,嘶哑着声音哄她,“等你调养好了,我们再努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