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是往后缩一缩,石桂替她倒了茶,由着她和喜子用饭,自家开口道:“找着大叔两桩事,一桩是咱们想开个食铺,要那个合适的地方,最好是码头一带;第二桩是想给我弟弟找个念的学堂,要说官话的,脾气好些的夫子。” 铺子宝芝爹倒是知道,这学馆还真没留意过,何况还得是说官话的学馆,叫了来,问明白了哪儿有说官话的学馆,倒把宝芝爹给难住了。 这样的学馆自然不是没有,可这样的学馆少不说,进去的门槛也高,石桂既是诚心要送喜子读书的,便把他的情况全说了一回,十岁多了,也只识得些字,在乡间跟着先生读过些书,一本都还没读完。 宝芝爹问明白了,一口答应下来,他办的就是跑腿的事儿,还笑盈盈的:“铺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若是想看,今儿也能看的。” 码头那块不差生意,又有许多老店,真要在那儿开店倒有些难,可也不是间间都满着,有人望的铺子一日生意从早不断头,看着是辛苦,哪一个不是买田买屋,攒上几年就能去乡下养蚕养果林,再不必起早贪黑的。 石桂细细跟宝芝爹说,最好是能连着后院的,宝芝爹却摇头:“码头那地儿寸土寸金,楼上楼下倒是有,可真要说能住人,却总是不方便的。” 石桂预备自己去看看,秋娘却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又没带着朱阿生出门,便拉了喜子一道,真个往码头走了一遭了,才知道确是不能住人,有两间空着的铺子,一间靠南一间靠背,南边这间有二楼,可屋子却很低,人在屋里屋外都能听见码头船只的声音,到了夜里这一带也是不停工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北面后头带一个小天井,要是搭个棚子,也能住人,总归穗州天不冷,搭个竹棚也能住人了,秋娘看着都不错,石桂却摇头不肯应,光是铺子自然是好的,这会儿不是饭点,码头上上下下的人也有许多,这些店里就没有空着的地方,干活的人图一个饱肚,就是蹲在墙根下用饭,也不过是一顿饭,扒拉上几口,扔下碗就往船上去,又干起活来。 石桂一间一间看着,一间一间记在心上,一条街上卖什么,倒记得分明,这儿的东西都是重量不重质,炒面拌面端出来一大碗,上头的料倒没多少,也就是图个吃饱,哪有闲心去想吃得好不好。 宝芝爹看她是个有主意的,便道:“还是越靠着当中越好,不论卖什么,人不断就能赚钱,姑娘看看,这中间的铺子,可是比两边的多出一半人来。” 这些人腿脚都好累,也就吃饭的时候能歇上一歇,能少走几步就少走几步,干活的时候勤快,这会儿却懒洋洋的,一个个都不肯动弹,端着碗吃起饭来都没言语,倒很安静,吃完了一扔碗,又快又不多事。 离着码头再远些,还有好几个船货厂的大通铺,不出船的时候,工人们也有住在那儿的,一夜五文钱,有张牢靠的床能睡,那儿也有一条街,石桂还想去看看,宝芝爹拦了她:“那儿不是姑娘该去的地方。” 石桂还不明白,宝芝却爽快开了口:“那儿是烟花街。”这些码头工人都是按日结钱的,扛了多少包,就领多少钱,自也有人把钱放在帐上,一天就留些吃饭钱,也有些要拿出来耍一耍,那些地方图的就是快。 一间间小屋子挂起红帘儿,涂得满面脂粉,倚在门边,门里就只有一张床,快进快出,码头工人们下了工就往哪儿去,快活得一时,有的回船上,有的就去大通铺,倒上一夜,再出来干活。 石桂蹙蹙眉头,南边人虽多,北边这间铺子却更齐整,也更干净,门窗都是好的,还有桌椅板凳能用,挂上帘子就能开起来。 石桂点了头:“这间倒不错,只不知道租赁多少钱,是按月还是按年?”这样的铺子是不肯卖的,手上捏着老房子,自家吃租子日子过得就能不错。 买是买不起的,石桂手上也没这许多钱,宝芝爹抹了一头汗:“诚心要租,我再找找东家,同他压压价,这儿比南边那家还偏一些。” 石桂点了头,这才觉出住在城外的不便来,她手上余钱,也不知够不够再租个院子,看一回秋娘,总不能天天赶大早到铺子来M.DXSZxeDU.CoM